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桂兰轻声地诵读着元稹的《离思五首.其四》打开了祖屋的院门。一年一次的扫尘是雷打不动的事儿,这里虽已闲置,但父母之命难违。她先把院子清扫了一遍,然后进了屋。一股家具腐朽的味儿和墨香迎面扑来。因为屋里的墙上挂满了字画,没事的时候,老爷子都会过来欣赏一下。而她最喜欢的一副是挂在屋角的吕洞宾的画像。
“咦……他的嘴角怎么有一根细细的亮亮的东西。”
她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根锈花针。
“难不成是上仙刚吃了一桌山珍海味用它剃了剃牙?”
她咯咯地笑着取下了那根锈花针,别在了自己的衣袖上,便锁上门出去了。寂静的祖屋里似传来蛀虫啃食家具和舞剑的声音,被挂在树梢的月亮听得清清楚楚的。
第二天,洁白的雪如新摘的棉花,开始纷纷扬扬地给大地絮棉被了。墙角的那枝梅更红艳了。桂兰拿出那根新得的绣花针给刚满四周的女儿绣起了双蝶恋花的小鞋儿,一针一线恰似她精致的五官一样端端正正。没过多久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做好了。等给刚缠足的女儿试鞋,奇怪的是不放足根本就穿不上,一放足大小正合适。
“不对啊,我是按她缠足后的脚量的啊?”
桂兰心中正纳闷。这时刚新婚不久的婉儿满心欢喜地跑进来道:
“婶婶,你给我新绣的这个鸳鸯戏水图的肚兜兜施了什么仙术?”
“施了什么仙术……”
桂兰莫名其妙地望着婉儿重复道。
婉儿接着神秘地说道:
“对啊……昨天跟那个糟老头子入洞房,是你给的这件肚兜兜救了我。”
“我给你的肚兜兜救了你?”
此时,桂兰更是一头雾水,不知云云。
婉儿来到她的身前,挽着她的胳膊笑喜喜地说:
“我告诉你哈:昨天晚上,我和那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子入洞房,你猜怎么着?”
“你个丫头片子就别买关子了,快点说吧。”
“他呀,怎么解我的肚兜兜都解不开,都急出了一身汗。没办法,最后拿剪刀吧,结果也没剪开……笑死我了。”
……
冬去春来。暖阳下,指月庄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走出家门,在铺满青石板的小巷里做起了女红。桂兰也不离外,思想稍微开放一点的都爱往她身前靠,都想见识一下那根施了仙术的针。而那些思想过于保守的都称她是妖妇,都远远的躲着她。锈花针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县太爷的耳朵里,他命捕快以桂兰会施妖术为名,将桂兰绑到了衙门。公堂之上,用尽了酷刑,烈性的桂兰只是一会儿撕心裂肺,一会儿又奄奄一息地喊冤。
“你到底说……唉呀妈呀……”
椅子上的那根锈花针又在扎他的屁股了。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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