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知青人生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张自力    阅读次数：13039    发布时间：2019-12-31

“嗟岁月随流水远，惟诗酒看海天宽。”

记得一个名家曾说过：“一个人应该要有些拂逆的。”有了拂逆，才知道生活艰难困苦，命运的坎坷曲折，人生的丰富多彩。那些年，我曾将自己的名字写作一首藏头诗，小诗是这样的：“张大嘴巴唱响台，自家八字自家排。力求岁月添光彩，书法诗词花盛开。”确实，我是这样写的，我的人生也是这样过的。这不单是退休闲暇的生活，或是在那广阔天地、雨打风吹的年代，都酷爱诗歌，崇善书法。以诗书相伴，繁忙劳动之余，丰富自己的精神食粮，陶醉书桌上笔歌墨舞，迎送流年的冬夏春秋。

一、下乡同吃同劳动

时光倒回于公元1968年9月18日，习水一中老三届，17岁的我首批走。主席挥手我前进，上山下乡干革命。拜贫下中农为老师，滚身泥巴练红心。货车上唱着革命歌曲，摇晃着奔赴广阔天地。我是插队落户，真正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我被安置大山沟，决心做个山里娃。住在老农阁楼上，板梯上下很安全。那时是：晨早吃饭就上山，尖尖背篼插锄头，斗笠蓑衣一大坨。中午吃饭凉水泡，晚上回家钻被窝。时值秋天曾记得：下乡的日夜，空旷、静寂。清冷的月光，洒遍山野。不倦的思潮，卷走了睡意。亲人啊！远别离。同学呀！各东西。别了！亲爱的母校。再见！那热闹喧嚣的小城，心情是有些不舍和眷念！但白天依然精神抖擞新生活，上山开荒烧火土。农田里，牛肥背上背，田里撒个遍。学会栽秧和打谷，拴秧包、套谷草。小丘田块顺田湾，大块田牵绳打箱，五行直线退追前，虽然累，也心欢。慢慢地犁耙铲搭初学会，花编揪押却不成。但我在农闲或晚上，还学会了编草垫（冬天放在石墩用）、打草墩、搓草脚马、编草鞋等。挖土也是技术活，不用一身蛮力气。特别是大泥土，我那把尺五大锄头，要挖得薄，瓦片土，扯倒土。力争杂草全覆盖。大爷大娘们看我诚实听话受安排，干活路和他们说说笑笑，吃住山村，扎根扎心。都说他们接到了好知青，也说我找到了好“婆家”。偏凑巧，我下乡的赵姓多，我的妈妈也姓赵，这里大队支书也姓赵，生产队长也姓赵，认起都是亲戚，外公、外婆、舅舅、舅娘、表哥、表姐相称。他们都对我热情和关心。有时自己少做饭，这家吃了那家请。山里人很耿直，你不去吃要多心。我也很随和，和他们打成一片，反正吃了又去干活路。一年后，公社评选我为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先进知青。大队生产队还安排我每天清晨广播（话筒是用竹篾条编成的竹喇叭，糊上牛屎，烘干而成）。有发挥知识的机会，我每天精神振奋，很是欢喜，队上还给我一定的工分补助。

二、医脚求医遇暴雨

在一次铲青草肥，背杂草踩到田里的劳动中，加上气候炎热，我的右脚患上无名肿毒，脚背凭空肿了2寸高，又痛走路也艰难，到公社医院下山又远，幸好邻村有个医毒疮的老人，我和本地肖大妈走4里路去求医，我拄着竹棍，太阳火热。到后老人详看后用钢刀在脚背上一划，流出很多黑血，一支沾药水的毛笔，轻轻朝五个脚趾尖方向刷啊刷，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划了一碗水，手指沾水弹向东西南北四方，最后剩余的“神水”叫我喝下去，我大口大口地分两次才把那碗水喝完！最后是好心的老医生又捶了很多草药给我整个脚背厚厚地包裹上，扎紧扎好，我感觉轻松多了！告别老医生，我和肖大妈赶紧往回走，因天上乌云密布，看似有暴雨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酷热过后，倾盆大雨说来就来，躲也无处躲，只好冒雨往前走，不一会全身湿透流水了。及至到家，右脚上包扎的草药全没了，仅剩一块包脚的布。当时我曾写下一首打油：独怜年少出山门，一枝竹棍当头行。昔日校园欢乐子，今朝变成眼泪人。自慰自嘲，苦中作乐!我要感谢那场暴雨，让我心情欢快。更应该感谢那位老医生在我脚背持刀一划，从此告别无名肿毒，留下一个永恒的疤记！

三、悬崖山路遇险惊

不久，大队舅舅赵支书又通知我去修红旗电站，是属于生产队派工，大队报上，公社批准审定才行。非先进知青是爬不着边的。是记工分性质，队里得到指标，派的民工。农村叫做“滚厂厂”，时间或是3、5月，或是一、两年。我也很高兴听从安排，准备粮米，尖背篼，带上铺盖和随身行李到电站工地报道。行至一处“落魂崖”，中间沙路看下去，百丈崖悬空，有一新修马路，还在填块石，我也是慢慢靠壁挪动，无奈我的解放鞋磨旧太滑了，根本对付不了石沙沙，一轻溜就滑下去。待回过神来，一看已被一山尖石托住，下边我不敢看！上面离小路一丈高，我手脚并用，尖背篼载着一定重量的行李，少说也有20多斤吧！小心翼翼往上爬着，当时什么也不敢想！一丈高陡险坡也爬了十多分钟，脚尖使力，累了贴壁休息，终于爬上原来的小路。前进到安全处，我放下背篼行李，回头看去：后退两小步，前进两小步。瞬间下悬崖，抓也无抓处。天公亦有眼，尖石化神助。自力少年郎，走的光辉路。跪下作三揖，此生永记住。化去惊骇，擦去汗水。我和民工们“滚厂厂”，修渠建电站又送走一年冬夏！电站的修成，山村里也亮起了电灯，公社光荣榜上，红纸留下了表彰的知青名单。生活充实着，劳动快乐着。吃饭好香，做梦也甜。白天辛苦流汗水，黄昏河水清又凉。那时怎么也不想，嘻嘻哈哈干和玩。

四、露天住宿滂沱雨

由于各种原因，3年后我转点回赤水长沙联会公社田坝大队关上生产队。山村里的乡亲们都一再挽留，依依不舍。我也余情忍别后再一次深情表达：别了！那热气腾腾的大山沟；致敬！那爱我护我的一方亲人。在生产队劳动了数月，公社通知我到道班养护公路。虽是赤水县交通局领导，养护公路是民办公助性质。各公社派民工组成道班。老百姓称“滚厂厂”。“三点一线”、吃饭、劳动、睡觉。我们的工作：从磨刀溪到猴子田。路长约50里，中间有联合公社、白云公社、长沙公社、石笋公社、长期公社、箭滩公社，工作任务可想而知。记得一次养路驻扎岩角头，7月高温天气热，竹竿楼上睡不得。无奈搬在马路边，石子稀草垫晒席。半夜一场瓢泼雨，淋醒已是全身湿。觉没睡好不打紧，周身奇痒鸡皮疙。河里泡凉三两天，身体渐渐才平息。从那以后，再热我也不敢睡马路边了。我们每天的任务：打块石、捶石子、补坑洼、洒花泥，疏通边沟铲路肩，还有沿途抢修塌方。让我们记下住宿并战斗的足迹：磨刀溪、成妖石、窝坵头、穿心店、毛狗岩、石笋粮站、沙包树、道班房、猴子田等地。每处一住就是3个月以上，才搬下一个地方住。这样我在公路上劳动4年，实在坚持不下去，我辞工仍回到生产队。我觉得在养路那里离“大有作为”太小了。

五、任教经历简洁谈

我下乡已经7个年头，接下来都是任教的日子。代课附中，语科、数科我也能胜任！教民校，我送到毕业班的五年级在长沙统考中荣获第一名！一个叫何雍的小学生毛笔字也获得特殊奖励。任农中教师，学校除安排数理科外，兼任唱歌，学习乐理知识。共任教4年多，长沙区一个管教育的一句“大队不放人，要留住人。”就让我失去教师招工的机会；区知青办一句“计生专干男生去不适合”就让我失去招干的机会，而后他又换成白云公社另一个男知青。就这样缠磨我的意志、我的毅力。直到1979年9月，我去教农中上课的路途中，区里突然通知我去填表说：人民银行招工进信用社，那时农行、信用社都属于人民银行管理。并马上要办户口，粮食转移手续，还说体检也免了。我很平静，也没太大高兴，我在农村习惯了！因为当时政治大气候，以邓小平为首的党中央已下发中共中央文件，解决全国老知青遗留问题。那时，我已经在农村结婚、安家，并有下一代小知青了。我感恩祖国感恩党，感恩社会感恩母亲！从此，我告别下乡11年的知青生活，在人生新的征程中，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六、两手小诗留一笑

知青无题

五十年来家国，八千里路云山。

十七参加革命，而今两鬓秋霜。

江南好·知青忆

知青忆，

最忆是澄江。

夏至江流冲浪子，

秋来山野觅淮姜，

闲日逛乡场。

（编辑：纤手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