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城秋雨（外一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刘洋    阅读次数：6882    发布时间：2013-09-08

这个祖国西南部的城市，向来就有“中国避暑之都”的美誉，而在这爽爽的贵阳，美的不仅仅是温柔的阳光，慈祥的森林，黔城的秋雨亦是可人，它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恰似一江的春水，直沁心底，使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

珊珊的，她来了。那般俊样，俨然已成为如影如幻的白衣仙子。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道行深厚的谋士。三国时期，曹操麾下就有一神机妙算的谋士，名为司马懿。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情世故尽收眼底，胸怀大志，腹有良谋，进而能封官加爵，退而能明哲保身。曹操伺机相邀，他却避而不见。只因适时曹操宏图霸业正如日中天，司马懿自然是以退为进。然，曹操赤壁打败之后，司马懿就悄无生气地来到曹操身边，用他的话说，这个时候的司马懿，当然充当的就不只是帐下谋士的角色了。而黔城的秋雨，竟能也将这等本领学得炉火纯青了。诸君且看，祖国大片山河都被数日持续上升的高温炙烤得体无完肤，大地犹如盘古开天，到处龟裂，庄稼旱死，牲畜渴死，城市燃烧得奄奄一息，乡村烘烤得体无完肤。秋雨，这秋雨算准了时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她，翩翩而来。贵阳，这座本不缺水的城市却因这场秋雨的光临，绝处逢了生。

在全市人民的欢呼雀跃下，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舞着飘渺的身姿，哼起了美妙的曲子，淋淋沥沥的，滴滴嗒嗒的，噼里啪啦的。先是白衣天使，化身漫天的苦口良药，播洒在黔城。整个城市的市民，建筑，口粮，花草……生命，被延续了。接着是环卫工人，她穿着飘零的工作服，戴着口罩，手套，拿着抹布和扫帚，跳着舞，一个人自得其乐，把悬浮在城市上空的灰尘一网打尽，把笼罩在街道上的热气瞬间冲散，把匍匐在街道上的火苗尽收帐下。最重要的，她还是夜里的良人。这个时代病了，这个城市的好多人也跟着病了，他们颠倒了白昼，他们混淆了早晚。他们都变身成了夜里的猫儿，长着和夜色一样的肤色和模样，将自己置身浮华的都市，游荡在夜里，精神爽朗。天亮了，床上却躺着一具具身体。他们病了，是被自己逼的，是被白天逼的，是被房子外面的人逼的。而这样的夜晚，秋雨却寸步不移，无微不至的守护在了他们的身边。虽然她没有说话，却已成为了知心的朋友，她是听众，却也不全是。伤心和失落翻墙而来的时候，她却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在你的窗外演绎着一支支的舞蹈，一曲曲的音乐。

黔城，初秋的雨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竟是那样的偶挪多姿。

我一向不喜欢雨天，就像我不喜欢在早晨醒来一样。我害怕雨天的抑郁，这样的天气会让我整天闷闷不乐，或者思绪短路。雨天，会束缚我的身体，还有灵魂。而这一次，我却是这般清醒，早晨起来，带着雨伞，踩着雨水，我走出了宿舍。看街上的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弓着背，弯着腰，小跑，奔跑，再小跑。汽车轮子溅起来的水花，好似女孩白色的裙子，飘在树荫下，即使是一瞬间的美丽，我却乐此不惫。在风向的上风口，我屏住呼吸，“空山新雨后”的清新洗礼了我的灵魂。

就这一次，我爱上了秋雨。黔城的秋雨。

二十一岁

浮生若梦，流水年华。弹指一挥间，时光这把利刃气势汹汹，直逼心脏。来不及躲闪，刹那间直教人鲜血淋漓，人仰马翻。尽管如此，被岁月的降龙十八掌伤及五脏六腑的我们，不得不感谢正是他的无私，才让我们懂得成长和梦想；正是他的残酷，才使得曾经年少的少年懂得如何直面人生。

而我，走在弱冠之年的车轮上，俯察地的氤氲，仰观天的博大。

大四伊始，各种烦恼之事接踵而来，各种心事也是缠绕枯身，如此一来，竟忘了如今年岁。多日未尝翻过日历，不知昨日为何日，明日为哪日。心里想的除了论文最后交稿的期限就是交开题报告的日子。小张特意去了弘福寺给我求了一根红线，回来给我戴在手上，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幡然醒悟，二十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绑架了我。

夜里，窗外声响震耳欲聋，诧异的是，回学校这么久都没听过外面这么热闹了，而且还是淫雨纷飞。谁家这么有闲情雅致？小张同学俯身贴在窗口，回头喊我一起观看绚烂的烟花。放在往常，我一定是不屑一顾的，不过，看在二十一的份上，我就蹑手蹑脚地趴在了阳台上，“就当这是给我祝寿了”，我笑着又回到了电脑桌上。

刚一坐下，电话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吓了我一跳。“生日快乐，提前挂号了。”电话里，小杨同学第一个给我送来了祝福，其实，我并不感到意外。当我得知二十一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时候的电话会异常兴奋的。不过，还是有些许的感动，因为每年都没落下.。“谢谢，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一直记得，第六个年头了。”是啊，那些年放荡不羁，不知所谓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我们，有的已被社会强奸得体无完肤，有的正在做着被强奸的准备。不过，我依然相信我们是越挫愈勇的，享受了之后，请翻过身子来。就像她说的，因为时间再加上距离，记得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但是就算联系再少，在心理面，一切都还是曾经的样子。难道不是吗，谁也阻止不了我们的成长，在成长和追逐梦想的路上，或许，会丢失一些自以为是的虚名，或许，会走丢曾经无话不说的友人，但是，我却把这一切都叫做拥有。拥有年少不能拥有的，拥有曾经不能拥有的。零点零零分的时候，手机又一次的欢喜起来，磊发来短信“兄弟，生日快乐。”这无不又让我一惊，记忆中，他从来不说如是煽情的话语。我记得，你给的感动都是很血腥的。这一夜，我终于失眠了一宿。

早上醒来的时候，连续两天的雨水终于退避三舍，不再敲打柴扉房门了。天放晴了，请允许我自恋一回，就当这也是我的生日礼物吧。小张同学背着我买来了新衣裤，硬是要我在今天要焕然一新，我想也是，好歹也让二十一感觉到我没有冷落他。这一天，电话总是耐不住寂寞，那头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跳跃在耳际，感谢时光没有让我们渐行渐远，感谢岁月使我们懂得友谊珍贵。

二十一的这天，我没有像往年那样，邀上几桌同学朋友，饭店摆上几桌，酒水喝掉无数。我隐瞒了这个曾经看似无比重要的日子。以至于遭到各方友人的谴责，责骂之余依然送上了他们的祝福，这足以让我欣慰无比了。还记得以前，每次生日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群人热闹，祝福的话语也是不绝于耳，末了谁是谁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也许，那些酒客完事后也只是知道那天是有一个人的生日吧。虽然朋友们都打来电话，询问我，怎么安顿二十一，怎么欢迎二十一，我都一一谢绝了，但是，二十一知道，他都知道。

夜，又一次让我的灵魂飘到了故乡，不敢声张，不敢把步子踩实。

我怕我的呼吸会吵醒熟睡的父母，他们的身体太单薄了，甚至我哈气的动作都会使得六旬老父老母白天劳作，晚上悬起的灵魂害一次重感冒。我不想他们被我打扰，因为，今夜是他们每年中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我的生日，母亲都会送我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父亲会早早地把家里的公鸡煮好端给我。如果，我没有大四。如果，我还在他们身边，我想轻轻地给他们说，幸苦了。我长了一岁，你们又老了一岁。我的衣服要穿大号的了，你们的衣服却愈来愈小。母亲说她年轻的时候也很苗条的，何尝不是，我看了你风华正茂的时候的照片，我想，那时候没有整容过的女人肯定没有你漂亮的。你说你老了，也就小了。老小老小，何尝不是这个道理。这回放假回家，你吵着要我给你染发，虽然你也知道那东西致癌因素较多。我知道，你还不想老，因为你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我才二十一，可是，我却想着要是我只有一十二会有多好。

二十一岁，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年华。

我只知道，二十一，我走在通往社会的路上。大四即将离我而去，曾经以为能永运够置身于世外桃源的象牙塔，把它当成了我避风避雨的襁褓之所，却忘了谁也没有责任和义务陪我无所事事，任我糟蹋。大学如此，大四更是这样。茶余饭后，大四的孩子讨论的永运只有工作和社会，在这个话题中，我却处处显得畏首畏尾。理想和人生，该怎样去诠释。

二十一岁的这一夜，是什么样的心情让我醉得不省人事。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