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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山草海(外二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余光    阅读次数:9037    发布时间:2014-03-11

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了,好朋友久别重逢,烦恼也随之抛在九天云霄。我们爬了凤山游草海,虽然没有“一日游遍天下名川大山”之雄心,但是也有“一日囊括凤山草海之美”的用心。

凤山一游,可真谓久梦初醒,身在现实,心已去未来的天堂里畅游了。我与朋友举年纪相访,我们坐在小山上,谈了事业爱爱情,总是有关青春的话题。啤酒还剩很多,但不想再大醉,瓜子嗑得厌烦。抬头远眺,草海一片朦胧,若换睛天,一定波光鳞鳞,定是美的所在。朋友说,海滨似一个码头,房屋正像船只准备着远航,我默头答应,相逢一别,朋友他岂不是也要远航吗?

时间尚早,海风拂来,松涛阵阵,不觉庙里木鱼声响起,我和举都虔诚地默祈着。曾经,我俩是不信迷信的,不知今天怎么都会不约而同做着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对事业的孜孜不倦的追求吧,但说到爱情,岂不被人耻笑,因为这与爱情无关。

好景在眼前,也许是没有得到恰当的欣赏角度吧,面前红瓦白墙,而心中是莫名的空寂。问朋友,他说也一样。

山上树芽儿在迟来的春风中召示着一个个梦,我们爬上树梢,互折了几张不成样的像,忽儿,几声山羊声传来,原来放牧的农家少女在收羊儿了。站在庙前,我有脑海里突然冒出《少林寺》的一个情节,心完全陶醉了,当我向朋友说起时,他只是微微一笑。

随着石梯,我们拍了好几张风景,后来冲洗出来,松涛、石梯、庙宇……朦胧一片,像被笼罩在轻纱中,还有一两张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干脆把它送给火神了。从凤山下来,我们像一个匆匆的过客,一晃影就下山了,也许我们已陶醉于神仙的生活,干脆就爬了一回神仙洞。

在神仙洞,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只闻到一股烟,仿佛比城市里的灰尘还要难闻。

天也昏了,人影稀少,春天的小雨向大地静静地洒着。雨毕竟不大,我和朋友在黄昏的松影下留下了昏暗的一影。说起上神仙洞,还记得上去时朋友挺认真地数着登高的石梯,好像430余级。其实,我们都累了,我为他的这种行动所倾到,于是在攀上一级石梯,我都把它看成了是一次挣扎的胜利。

凤山道尽,再说草海。草海一观,可真谓见生活的博大精深。每一次举都劝我下海洗澡,我也劝他,但双方都从来没有下海洗过澡。

他说,他们学校每期都有一批实习生,什么卖报、卖饼、卖帕、卖纸……简直说得我眼花缭乱,羡慕得很。说真的,我如果在他们学校,能像他说的那些人一样每期能赚几百元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下海与经商联系在一起,但不管是不是牵强附会,我都会认为这是人大脑作用于客观事物的一种现象。

曾记得,一大早,急急忙忙过餐后,捉着相机我和好朋友举就诳草海了。晨露还在树叶上做梦,池里蛙声还未鸣叫,沿着淅淅沥沥的田间小道,穿过葱郁茂盛的白桦林,像草徜徉于水一样徜徉于草海的晨风中。过了独木桥,望望水中,小鱼向水面上吐着泡儿,荡起一圈圈纹晕,消散于涟漪漂浮的梦望中。淌过几道水,转过几条弯,我们来到了一块草地上,我咀嚼着一棵青草,似乎是苦的。朋友说“你不是人”,我说“我是一种会思维的高级动物”,他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再谈柴米油盐,家常琐事。

本来,我们的话题并不很多,许多还是老生常谈,什么“十八岁的姑娘什么都给你要,但什么都不愿给你;三十岁的姑娘什么都愿给你,但只要你的一片真情”。什么“人生短短,何别计较太多”,什么“爱情事业双双尽”什么“一晚进卡拉OK多少费用”,真的,这些活与下海可说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我心中觉得:如果没有这些话题,我们观海的意义就可能不复存在了。

海面上,时而驶来几只渔船,撑船的有老人,也有少女,还有小孩……总之,他们好撑船,但不是“宰相肚里好撑船”。他们已把撑船看成不可失去的享受,若是举不离去的话,我们也要向他们好好学习,撑船钓鱼……肯定别有一翻趣味。

坐在草地上,仿佛坐地软绵绵的沙发上,偶或一根尖叶刺痛肌肤,也毫不在乎,我们好象已把生活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在水与天相接的地方,仍然是水,几只海鸭想用翅膀粘水,却还是徘徊在林间。是时,太阳已渐露脸面,白云在羞涩中渐远渐行,跑到天边去了。是的,还未完全欣赏到海的伟大,朋友催着要走了,留也留不住,我暗暗喊着遗憾。

午饭过后,朋友依依不舍地坐着列车,离开了威宁,离开了曾与他三年同窗而情意深厚的老同学。

前面说过,“我多久没有如此开心了”,说实在的,我们虽然没有划船畅游于海中,虽然没有从前那样登山观日,虽然没有划船畅游于海中,虽然没有观赏到草海落日的壮观,但我们久别重逢,就是比较开心的了。我们的开心是在平淡中体现。我们没有潇潇洒洒,只求友谊地久天长。后来,朋友给我写一信,说“我在威宁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我们相逢就像在人生的驿站,预示着海鹤东飞,但我俩的心是连在一起的。”真的,“岂你一人在威宁只是匆匆的过客,我何也不是呢,三年中师已过,还是要远走高飞,但是,请相信:我们还会重逢在草海之滨,畅游于草海之中,诉说每次旭日东升,每次夕阳西下的情怀”,我的回信是这样写,理所当然这样写。


走进草海


夕阳西下,小鸟归宿,天边飘起了几朵白云,继而溶入了草海。为探索白云的故事,我穿越湖边葱郁的树林,向草海奔去。然而,鸟宿林中,鱼息水里,夕阳的余辉,流淌在荡漾的碧波里,构成了人间最美妙的图景。这时,我随水拾起两枚石子,向静浪的湖面投去。可除了溅起的浪花向四周散开,其余一无所有。

干叹一声悔,水里的白云不见踪影,只好向夕阳道声“再见”,明天还来?夕阳,最后几抹光辉,仍向喜爱着的大地播洒,而我能否像夕阳一样,把身心交给美丽的草海?

我靠在湖边的小树上,不觉想起了我的昨天:今天,明天。昨天,我向草海奔来,已作一段永恒的回忆:今天,为探索海中白云的故事,让久违的笔记下她美好的一眸:明天,我将起进草海,化作湖里嬉戏的小鱼,化作岸边飞翔的鸟儿。

忽一阵风吹来,夕阳不见了,留下一片晚霞,在空中舞蹈,留下孤独的我守候在草海的身旁。我看了看正熟睡在树稍的一只小鸟,又想了想独自在林间惆帐的自己,不觉吃了一惊,惊动了糊面的沉静,一条小鱼儿跃出水面,咬破了我幽幽的幻影。我向鱼儿倾诉:你辛苦了!我又发现林中的鸟儿又少了,内心情不自禁地抽泣了:鱼儿去了,还在海里:鸟儿飞了,能否再来?

海边生活了一年的我,心想把幼小的心灵交给草海,却无法走进草海的生活,我 吊在飞逝的时光中,就像吊在草海湖的心,许多时光的注入,也溶不了我这冰凉的心。我将如何溶化在草海之中?是变成湖中的小鱼,还是变成湖边的飞翔的小鸟?

我破碎的心还在湖中飘浮,于是,我抓破了空洞的岁月,五指流血,血液洒在了湖面上,染红了湖水。为知道,溶入草海的那朵朵白云能否知晓我的苦心:也不知道,我何时走进草海,走进海中白云?


苦不堪言

 

三月春风似关剪,剪断了母亲的晚年路,却剪不断儿子的孝顺心。百花盛开时,娘啊,你在哪里,哪里是你晚年最幸福的地方?

2001年3月18日上午11点,我从教室回归寝室时,姐哥已等了多时。看着姐哥脸色不对,我就马上想到了家中久病卧床的母亲。对,是母亲,母亲一定出事了。还没等姐哥开口,我已热泪盈眶,听了姐哥悲哀的诉说后,禁不住内心嘶哑了:“娘,孩儿对不起你了,娘啊,你走得苦啊……”

3月16日下午,心情横竖不好,想着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可直到姐哥赶来之前,我仍半步未跨。听了母亲谢世的噩耗后,晴天一霹雳,我心里受到了击。我遗憾我没有回到母亲的身旁,没有待母亲静静地在这个令她苦不堪言的世界上幸福地安眠。多怎能对得起母亲?

母亲是3月17日晚十点停止呼吸的。我赶忙赶回家时,母亲已被家人收拾停当,还没入殓,帮忙人已有很多,二姐还未赶拢,大姐在忙碌一切生活事务,三姐呜呜痛哭,父亲

躺在床上忍不住掉着眼泪。来不及给帮忙打杂的招呼一声,我就跑去跪在母亲遗体首大哭了一场……

三月春风似剪,剪断了……

母亲已经61岁,是一个地地道貌岸然道的农村劳动妇女。童年失母,母亲就担起了一个家庭主角的担子,既要照管几个不大的妹妹,又要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放牛、打架、养猪……什么活计,母亲都干过。

母亲是妈姑黄家山人氏。现在,黄家山的私人煤矿为了一发又一发,可年纪稍大一点的都没有忘记母亲,忘记母亲十几岁就创办下的黄家山第一届煤井。曾清楚地记得,母亲生前多次劝我们“打铁要本身硬”。母亲虽然是一个妇道,但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60年代初,恶狼时常出没,在为集体放牛过程中,一头牛被可恶的狼叼走,没有钱赔偿牛的情况下,母亲却意外地在一黄蛇身下发现了煤的影子……

母亲在生活上是最清苦的,在命运上更是凄苦的。从童年丧母至青年丧夫直到逝世前,母亲都是忙忙碌碌的,拣灯炭、割牛草、种庄稼、做家务,又是家里又是家外,从没闲过,从不喊一声怨言命苦。

也许因为母亲一生背着苦担子走在风里雨里,导致她到晚年时弄得满身伤痕累累;也许因为母亲一生吃得饱饿未均再加上为儿为女忙忙碌碌,才导致她晚年时百病痛发无法医治命丧黄泉。

三月春风似剪,剪断了……

七月秋风渐渐凉,想起亲娘泪两行。

“四人帮”猖狂时期,母猪山、闹鹰岩、白泥寨马鞍山……何处没有留下母亲劳作后的身影,背朋背萝,甩大锤,扛比自己身体还重的木柴,拾粪、烧鸡石灰,吃尽了如荼之苦,受尽了磨难之梦,可到头来,公社有关主管人员却以几颗包谷拌着泥砂,算作口粮称给母亲。

19岁就到前家的母亲,这时偏偏又失去了前夫,生活上更上雪地加霜,苦上添苦。看着这样的光景,年迈60岁的奶奶也不忍心让母亲如此下去叫母亲改嫁,可母亲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老人家,奶奶只好找了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来量理一家大小事务。但好景不长,68年父亲去水城当了工作,由于工作繁忙,一年难得回家几次,从而母亲带着几岁的女儿和刚出世的儿子(前爹之子),与奶奶相依为命。

从二姐、三姐到我出世,从父亲去当工作到四年前他退休回家直到奶奶两年前去世,从大姐、大哥、二姐成家立业到母亲丢下三姐和我而西归,母亲不是男了,却以一个男子的腰脚支撑了一个苦不堪言的家庭……

三月春风似剪,剪断了……

母亲在这个世界上,连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上,就静静地从春风里走开了……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如此无情?我要以我的诚心告上天庭,祈求上帝放过母亲。无情的事实,击得我柔肠寸断,为什么我已快师范毕业,病魔却无情地夺走了母亲,夺走了我对整个人生的希望。

母亲走了,选择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走了,仿佛是从五百年前的老榆树下走来,又向五百年后的老榆树下走去,没有气息,只有一生清贫、凄苦。为什么母亲要选择如此的季节离开人世?

母亲是不识字的,但我相信,她在阴州地上一定能破译出谜码。为什么呢?母亲选择春天离开,完全晓得一个疼她想她的国儿。

我也想,母亲是怨着走的,尽管她临终前没有怨言……

三月春风似剪,前断了……

“身披麻衣三跪灵前三叩首,手执竹杖一声吾母一声娘”。

3月18日下午六点,母亲入殓后,我坐了整整一晚上,悲伤的思绪翻了一重又一重。一会儿想到自己还未毕业,一会儿想到三姐和我都未成家立业,一会儿想到年迈60岁的父亲,一会儿想到母亲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我的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娘啊,人生最大的伤痛莫非失去你——

三月春风似剪,剪断了……

五天道场怎能能弥补为儿为女的过错,跪在母亲的坟前,我已掉下了泪两行。不知怎的,尽管母亲临终前要求我们坚定点,可母亲苦不堪言的一生仍让我久久伤心苦痛留泪。18日回到母亲的身旁,我哭了,是守着母亲的遗体哭的。21时上山后的那一晚,我哭了,是跪在母亲的坟前哭的。24日告别父亲三姐和亲友们而返校时,我哭了,是当着大家的面哭的。

从今以后,要想见娘一面,除非南柯梦一场。

娘啊,即使面前再有千难和万苦,我也会努力克服下去。娘啊,请放心,孩子不会令父亲和三姐以及九泉之下的你失望的。娘啊,孩子笔墨淡浓,不能依依书写你苦不堪言的一生,孩子只愿诸多写着的和没有写着的言语能够冲破重重阴阳霭,化成一句最真实的直达天庭的“祝你在九泉之下安息”!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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