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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乡村的日子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李逢忠    阅读次数:12306    发布时间:2013-12-17

一九九零年八月,走出师范大门的我,被分配到离家六七里的鳌山村小学,开始了我的教书生涯。在鳌山村小不到一年的工作、生活,留给我许许多多的记忆,常常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在眼前,或是脑海,难以忘却。

开始的两个月,我是走“教”。一天四次往返在家和学校之间,虽然辛劳,但也因为年轻和初涉教坛的缘故,倒也乐在其中。我接手的六年级,是一个出名的“捣蛋班”。村小的学生,要么启蒙较小,要么留级较多,因而多数年龄有些偏大,近一半的学生刚刚进入“叛逆期”, 三十几个人,似乎就有三十几个心眼,很是让前任的老教师头痛。我用与他们较为接近的心态、严格认真的工作、友好真诚的交流,很快就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虽是走“教”,但上课却从不马虎。每天六节课,严格按照课表,是什么课就上什么课。这让这些村小的孩子,很是新鲜。在他们的心目中,上午讲一节、下午讲一节,其余时间不是做作业,就是上自习或自由活动,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音乐、体育、美术这些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品德、安全、班会这些课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作业不再是由班长或是课代表批改,课堂中有了游戏,玩耍中也可学到知识,所以,他们的学习兴趣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在我们上室外课的时候,一些农闲无事的老乡,也常常围在石坝的操场边瞧热闹。我和学生、家长、以及四周老乡的关系自然也就不错了。

在村小教书,最愁的恐怕就是伙食的安排。但是,在鳌山村小的那些日子,我却并没有为此有什么不如意,甚至于有时候还有些许骄傲和自豪呢。走“教”了两个月后,白天的时间渐渐短了,天气也渐渐凉了,中午来回再走十来里路就显得太紧迫。于是,我们几位老师相约中午就在学校一起做饭,不几天,便约定俗成了一个模式:中午放学后,我便拾柴生火,张老师便淘米切菜,姜老师就洗锅操勺(农家灶台,前面的大锅炒菜,后面的鼎锅或是锑锅煮饭,同时进行),梁老师嘛,就在我们饭后丢筷放碗后,打扫“残局”,清洗锅碗瓢盆。如此分工协作,自然而然。

至于所用的油盐菜米,有时住在街上的我和梁老师会争先恐后地买,有时张老师和姜老师会从家中提前带来,还有的时候,会有学生、家长或是四邻的老乡送来。柴草,更不用担心,细心的学生总会在我们柴火将尽未尽的时候,又背来“包谷棒子”,或是竹竿、稻杆、麦秆,绝不会出现“烟火”不接的状况。

九一年上期的前几个月,我开始懒于每天在家和学校之间往返,就在学校住了下来。别看我长得倒是有些“粗壮”、“魁梧”,但自小就是个胆小的人:什么猫狗呀,蛇鼠呀,俺都是不敢摸碰、尽力避而远之的,就连温顺的水牛经过身旁,往往也是提心吊胆,忐忑不已。刚开始的几天,只要天一黑,便紧紧地关闭好门窗,绝不再走出寝室半步。夜深人静时,听见外面风吹着黄葛树发出的一阵阵声响,也总是好紧张,特别是有人走过的之后,几乎总是全神戒备。后来,我班上的一个学生主动提出晚上给我搭伴,才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这个学生名叫王仁东,就在学校附近坐。提起他,那可是整个石笋二校都有名的调皮捣蛋。一方面,学生怕他。他看不惯的、不听他话的,自然得小心被他“收拾”,而他又在学生中非常有号召力。无论成绩好的,或是不好的,男同学、女同学,只要他一声吆喝,肯定是一呼百应,前拥后簇。据说,隔村鳌峰小学的学生,上街赶集路过鳌山村小,无论是行课期间还是周末,都要仔细观察他是否在操场上,要不就得绕道而行。另一方面,他让老师“难缠”。他在学校或是散学后惹的“大祸小事”自不必说,有这样一件事,也是让老师们有一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结合实际情况,让每一位学生交一定数量的蚕沙,作为勤工俭学的任务。他在其中搞的破坏就不说了,他对前任老师的言谈举止,让你不得不“佩服”他的“难缠”。在勤工俭学活动将要结束的时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理直气壮地张扬就是不得完成、看老师把他怎么样。老师表示说如果不完成勤工俭学任务就自己到学校校长那里作说明、作交代。过了几天,老师都把这事忘了,他反而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走进办公室,当着其他老师的面对前任班主任说:“老师,我那蚕沙没有交哟,你不是说要去见校长哒嘛?什么时候去啥?”气得班主任吹胡子瞪眼的。在其他老师的劝说下,他“趾高气扬”地“班师还朝”,好好地在“同伙”们面前炫耀了一番,也在我刚接手这个班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吹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将以王仁东为“刺头”的这帮学生“治服”了。因为年轻的我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在体育课上,我教他们一些武术的基本功、少年拳。这让“好动”的他们对我有了一丝“敬畏”和“佩服”,也让他们找到了“共同爱好”。

这王仁东之所以要给我作伴,他的小“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我何尝不是也有一道“小九九”呢。于是,我们晚上,一起在操场上锻炼,一起到附近的“练家子”家中去“拜访”,一起在寝室天南海北“神侃”,成了“志同道合”的“哥们”。“刺头”我已“拿下”,其他的自然不在“话下”。

五月,因为学校工作的调整,我们班和另一个村小的班合并到中心校组成了新的班级,依然由我任班主任。我的村小教学结束了。虽然如今,我走过了二十多年的教学生涯,也先后变换了四个不同的工作环境,但我却时常怀念那些留在鳌山村小的时光。那些人,那些事,必将在我的脑海里铭刻,伴随有我的所有日子。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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