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年夏,沪上世伯翟君晓华过余家。翟君者,旧知青也,与余家大人伯仲交厚,遂为通家焉。余颇知其中故事,感翟君世伯之厚爱,为文记焉。
民末,军阀逐鹿,民不聊生,我太祖武皇帝起兵于乡野,时国运多艰,倭寇犯我,太祖奋威,成就天朝。时工农多助太祖,太学生犯颜言事,革鼎中,见弃于乡野,翟君遂奔会邑,家余祖庭之右。时余祖犯颜,家产籍没,家先伯亦为之失学。翟君耿直而急躁,见余家落魄,时忤于当道,由是,先伯父与翟君交厚,次及余大人仲父、先祖妣。时余家颇有物资,见翟君无依,祖妣遂时周济之。
余家见黜于当道,时有当道语翟君,休与余家亲近,后必祸及池鱼。翟君凛然,不为所动,愈亲近余大人伯仲。余祖妣尝遗翟君番薯二,翌日为当道喝斥,翟君不屈,临危不变,质曰:"余所犯何事?尔等敢下狱否?"当道束手,翟君与余家日渐亲密。
翟君语余曰:“汝祖妣视我为己出,夏夜多蚊虫,双腿几无完肤,汝祖妣见之,尝抚余背而哭曰:‘天怜我儿!’言毕,余纷纷泪下。”家大人尝语余祖妣故事,余亦备知焉。然个中艰辛,难以备述矣。
癸丑年,翟君归沪,时余家先伯父已而立矣,未曾婚娶,是年,余仲父新婚。后十年,余生焉。后十八年,余东房伯父殁。翟君屡央人探望余家皆不得,而不知余伯父之殁也。又十年,翟君过余家,见余仲父及大人,皆斑白矣。
翟君又道少年事,某人好色,某人心善,往事历历,惟恨不得见与祖妣与先伯父耳。尝听先伯父凶信,始不信,及见余仲父,信焉。三十八年如弹指之间,人生何其匆也。
翟君世伯嘱余过沪,余敢不讨扰?大人语余曰:"吾辈不知何日从先大人于地下,辱子可游沪上,以报翟君。"时翟君归沪,为文记之,小子不敏,胡言一二耳。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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