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来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我便从庄稼地里匆忙的跑回来,裤包里还揣着几个地里捡拾的包谷,鼓鼓的,伸手去摸有滑滑的感觉,用那双粗糙的手拿出来,握着手中金灿灿的包谷,站在进屋的门边,一动不动,斜着眼睛看着灶台上的空碗,饥饿的肚皮里早已流下了辛酸的泪水,湮没了胃、小肠、大肠。
母亲见我急匆匆的跑回来,又站在门边不动,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使劲的将目光在我身上扫射,以为我被什么鬼魂所吓,便絮叨起来,母亲找来一个铜钱,在我身上四处滚了一番后,拿到堂屋中间去立,一边立,一边喊“鑫、鑫......被那样鬼魂吓到了快回来咯......”
当时我心里清楚得很,是饿得没有力气了,而且又冷,至今想起当时好憨。
“妈,别喊了,我好饿,好冷”,母亲转过头,立马找来从姑妈家拿来的一件厚厚的棉衣让我穿上,顿时在我心中荡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悠扬的旋律。矗立不动的单薄的我的身体慢慢的向灶边移动、靠拢,一股热潮从皮肤扎进肌肉,直抵心房,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看着铁锅里甑子上甑盖篾条上的蒸汽升起,饥饿感更加浓厚了!
我待身体暖和了一些后,便将木圆桌摆好,碗筷放齐,如饥似渴的眼神盯着木圆桌的中央。那黄灿灿、颤悠悠、香喷喷的包谷饭映入眼帘,并不比当下城市酒店、饭馆白漉漉的大米饭差。
粗茶淡饭过后,在煤油灯的伴随下,先是关上语文书背起当天语文老师要求背的课文,然后在作业本上默写杨万里的《小池》: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透过寒窗往外看,那被天兽啃了一口的月儿害羞的躲在云雾里,不肯出来与夜深吻。
山谷渐寒,远山狗吠,也渐渐深了!
【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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