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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的春天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想念安岳    阅读次数:32285    发布时间:2013-11-04

 

贵阳的这一场春天,对于我来说,纯系一次偶然。 

 

如果按照我当初的计划,我从正月初五飞往西北以后,至少要在秋天以后才赶回南方来的。哪怕在这大半年的短暂的逗留里,能让我稍微忘却一些伤心的往事也好?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的极端不好,还是因为年前的那一场小感冒,抑或是因为西、南两地气候差异太大的原因,我赶到西北的第二天,就重重地病倒在哈密了。经过哈密市医院几位大夫几天精心的诊治,我除了发热的症状略微好转一点以外,那种头痛如裂的症状却一天比一天加重。可让几位大夫一直感到不解的是,我身体的每项检查都是正常的,并且确诊下来也只是一般的小病而已。后来几位大夫在万般无奈之下,一致认为我是水土不服,在新疆是根本无法治疗的,建议我尽快回到南方调养。——天!怎么会呢?这几年我差不多都往西北跑,早已适应了这里的风云莫测和天气变幻!可是,不走我又该往哪里去呢?我又想起了我从贵州飞来新疆的时候……

其实,这次我是瞒着我家人跑到西北来的,特别是有意瞒着了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只知道我从老家的县城赶往贵阳,是来跟雪儿在一起。雪儿是贵阳郊区的,他们都知道我跟她恋爱一年了。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的变化。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次,我跟雪儿分了手;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次,我还是依然独自一个人跑到了新疆……

大年初一的那天,当我跟家里人告别的时候,爸爸一再强调,让我不去新疆了,那边冷,路途遥远,并且又是我一个人。最后他还说了句,我知道你跟西北有一种放不下的情结,男子汉大丈夫,该放下就要放下。我说不会的爸爸,这一次我听您老人家的,我一定把雪儿给您娶进门来,我一边安慰着他,一边高兴地出了门。而人世的变幻就是这样,有的人,命运注定会让你在一个地方永远找不到皈依;有的人,命运也只能注定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跟我相爱了一年的雪儿,似乎也只能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匆匆的过客。在春节以前,雪儿就打电话给我,她还是决定跟我分手。她家人不能答应我跟她的关系,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我是一个离婚并且有孩子的人,尽管我的孩子判给了我的前妻,她已远居到了宁夏。雪儿在家中是独女,她的三个哥哥在外面都是有头有面的人,一直把她当作掌上珍珠。这一次,她家人已把她提前安排好,去杭州她大哥的公司,大年初三下午的机票。她希望在离去之前,跟我见上一面。姑且不管这一次是不是最后一面,相爱了一年的恋人马上就要远去了,哪怕我心里是伤心欲绝也罢,是心如死灰也罢,我都会遵从她的意愿,开开心心地跟她见上一面,就算为她送行,就算为她祝福。相爱的日子是如胶似漆的,而分手的日子是敷衍塞职的。转眼之间,就到她起飞的时间了。我和我贵阳的那几个朋友一起送她到了机场。在她要进入机场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转过身来,从手指上抹下一枚戒指,交给我说,我本来想把它带走,可我现在想想还是把它还给你,希望你能把它戴到你的下一个女朋友手上。然后一转身,就走了。

随着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下午五点从贵阳龙洞堡机场飞往杭州萧山机场的飞机起飞了,载着跟我想爱一年的雪儿起飞了。我攥着雪儿还给我的戒指,想着她临走时候跟我说的话,把它戴到你下一个女朋友手上,我就自嘲地笑了笑。其实,雪儿也知道,跟我一起送她到机场的我的那几个朋友也知道,雪儿将是我在南方相处的最后一个对象。南方给我的太多的情感上的伤痕,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逃离。或许,象我这样情路坎坷的男人,似乎注定了只能飘向西北的陌生的情感的河流里去。我的这一无奈的选择和决定,我的那几个朋友都非常理解和支持。他们拍拍我的肩膀,是的,除了这样又能怎样呢?既然留不住,那就让它远去吧;既然南方现在已成为了你的伤心之地,那你就重返西北,就当去冷静冷静一段时间吧。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就这样,我又决定了重返西北。在大年初五的夜晚,我在那几个好友的热

情相送之下,我又只身飞到了乌鲁木齐……

虽然这次我刚到新疆,可是,这边依然有很多的事情急需要我打理呀。我现在才刚刚开始踏上我的征程,才刚刚从乌鲁木齐赶往巴里坤,就病倒在哈密的路上了。这一意外,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那几个大夫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南方的年轻人,现在身体要紧,你先回去把你的病给瞧好了再回来。不然到时候把你的身体拖坏了,把你的事情也给拖坏了,多不值呢。是啊!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那么多的事情怎么能处理好呢?好!我决定先回南方调养。可是,我又不愿意现在就回贵州,哪我该去哪里呢?我突然想起了成都。成都和贵州同属西南,气候和饮食习惯都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成都我有几个好朋友,他们可以好好的照顾我。我决定以后,当即就从哈密转机到成都。 

 

当成都的朋友接到我的时候,我的情况却把他们吓了一跳。

我从哈密起飞之前,我就打电话给其中的一个朋友详细地告知了我的病情和此行的目的。不知道是他糊涂了还是记错了飞机降落的时间,当我凌晨六点到达双流机场时,却不见他们几个人的踪影。我想打电话叫他们吧,天还没亮又怕打扰了他们的睡眠,我知道他们都是住在火车北站的,所以我就干脆决定先打车到了北站再说。飞机一夜的颠簸,再加上的仕一个多小时的飞驰,还没有到达北站,我就猛烈地发起烧来。司机吓坏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大致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好心的司机担心我会出现意外,马上决定不管我的朋友来不来,先把我拉到最近的一家医院住下。天亮以后,那几个朋友辗转找到我,我已躺在了北站附近的君康医院的病床上。我依然发着高烧,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脱得只有了一条内裤,额头和四肢都覆着重重的冰块,神情枯槁,面如死灰。几个朋友都被吓得惊慌失措,不住地问我怎么了,可我已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迷迷糊糊地知道,那天晚上我那个朋友喝醉酒了,忘记了我到达成都的准确时间,所以他们才迟来了一步。在接下来的那两天时间里,我那几个朋友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虽然,我回到了成都,回到了南方,并已住进医院治疗了,如果按照哈密的大夫们的说法,我的病情应该得到缓解的。然而,事实上却恰恰相反。除了我的高烧一直不退以外,我的左脸神经已开始出现了麻痹的症状。这把君康医院的管床医生和我的那几个朋友给惊住了。经过一天的检查,所有的结果和哈密医院一样,我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并且依然也只是一般的小病,然而,就是无法诊断出我是什么病来。又治疗了一天,依旧毫无效果,而且高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侵袭,让我出现了胡言乱语的可怕状态。管床的大夫无策了,建议我转院。我那几个朋友更犯难了,我现在这样的一种不良情况,不知道该把我安放到哪里去?继续留在成都吧,又怕我病死异乡。在他们几个后来一致的商量下,还是确定先送我回贵阳。在那个一直下着霏霏春雨的夜晚,经过我那几个朋友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驱车跋涉,在翌日早上的九点,终于把我安全地送到了贵阳,送到了小河贵航医院。在进入贵阳的时候,因为到哪个医院住院的事,几个朋友有些踌躇了。在后来征求了我的意见下,最终选择了跟市区较偏远的小河这家医院。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不会跟我贵阳的几个朋友碰上面,更不会去接触那一片伤心的天空。

我的这几个朋友都懂。

 

我就这样住进了小河贵航医院。

在贵航医院经过一天的强化治疗后,我的高烧退下去了,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在按例把我身体的各项检查都检查出来,并且照例都正常以后,我的那几个朋友才如释重负地离开贵阳,返回了成都。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在小河医院的这一段日子,才是我人生当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高烧从此不再泛滥,病情一天比一天稳定,对我来说是一个好的结果。但是,新的问题却又重新卷土而来。那就是和前两家医院一样的困惑: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根据临床判断和仪器检测,我也只是一般的小感冒。但是,我头昏的症状却一直得不到缓解,也找不到病根。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头昏不会这样经久不愈?可这样反复无常的头昏,到底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象迷一样的难题,困惑着医生,也同样困惑着我。

不过,还好的是,虽然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医院无人照料,除了心里的结无法解开郁郁寡欢以外,在护理和生活上倒也没有多大的难题。因为病床调配不过来的原因,我被例外地安排进了住院部的肾内科。肾内科是一个慢性病的科室,病人相对来说要少。而我的那间病房,尽管是三张床位,但只有我跟另外一个慢性肾病的叔叔住着。这样的清净,倒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嘈杂和烦扰。而在生活和照料上,除了刚进院的两天因为无法起床病房的那个阿姨帮忙照顾我之外,在后来我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了,我的饮食起居倒也可以慢慢的自理了。当然,我一个人在偌大的一家医院住着院,从那几个朋友送我入院以后,就再也没有亲戚或朋友来看望过我了。这一奇怪的现象,倒也引起了医生们和那个病房阿姨的好奇。他们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没有人来陪护,我也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心里百般担心的,始终是我的病。而与此同时,肾内科的医生们为了治疗我的病的事情,也绞尽了脑汁挖空了心思。他们后来终于大胆地确定了一个方案:先用针灸治疗我的面神经麻痹,然后再用激素保守治疗我的头昏,暂且把我的病根给撇开。这一方案,果然有了好的疗效。我扎了两天的银针和用了激素以后,面神经已开始好转了,而头,也好像在突然之间清醒了一些。我的头一开始清醒,我在医院就再也躺不住了。病房里那沉闷的气氛,让我好难受。每天打完了吊针,我就悄悄地溜到医院附近转悠,适量地活动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心情也渐渐的好转了起来。就在我心情刚好起来不久,另一个阴影又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生病这么久了,我要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和雪儿的事情,又该给他们怎样说呢?……我一想到连日来一直纠结着我的这些,心里就烦躁起来。

转眼之间到了元宵佳节。我照料给家里和宁夏的女儿,打了一个祝福的电话,我就把我两个手机给关机了。那天晚上,病房的那个阿姨推着那个叔叔去观山湖看了灯会,病房里空空的留着我一个人。我坐在病床上,听到外面烟花和炮竹满城的轰鸣,心里慌慌的再也坐不住了,我就一个人走出了医院,信步来到了大街之上。虽然我在贵航医院住院好几天了,但我还是第一次走出医院大门。街上火树银花,车如流水马龙,好一番欢快的节日气氛。渐渐的,我忘记了我的病痛,也忘记了医生的叮咛,不觉来到了浦江广场。浦江广场虽然没有观山湖和别的地方那样热闹,但人山人海,灯火辉煌,倒也蔚为壮观。时间在欢乐中悄悄地溜走,转眼已到了十一点,我才猛然想起我该回医院了。不知道是因为不能久坐的原因,还是因为遭受到了夜风的侵袭,我刚一站起来,直觉一阵天旋地转,在恍惚中,我感觉仿佛有人拽了我一下,问我怎么了,我只说了“贵航医院肾内科……”几个字,就昏倒在了地。当我在半夜醒来,我已静静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病房阿姨和肾内科医生们着急的脸。他们见我醒了,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昏倒在了浦江广场,被一个小女孩和的士司机送到医院的。那时病房阿姨和那叔叔已回到了医院。他们把我交给了他们俩和大夫,然后就走了。经过医生大半夜的抢救,才把我给救活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那一天晚上昏厥的原因,我的病情却突然加重起来。头昏越来越厉害,左眼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失明。这一意外的出现,对于医生和我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科室的医生们查遍了所有的资料,又对我进行了一些细微的检查,依然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案。我的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小病,仿佛一下子成了死症。医生们渐渐的灰心了,我也绝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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