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点点头,果断地让老张头赶紧联系景区安保,封锁后山的所有出口,自己则带着同事王磊迅速向五柱峰方向追去。山路陡峭,红砂岩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直打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王磊走得急,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了一跤,幸好及时扶住旁边的松树才站稳。他喘着气,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人疯了吧?丹霞石是受国家保护的,他们就不怕坐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玥一边喘着气,一边用砍刀劈开挡路的荆棘,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听说这种成型的丹霞石,在奇石市场上能卖到天价,有的甚至还被走私到国外,利益驱使下,总有人铤而走险。”
两人继续艰难地前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这些不法分子,保护好这片珍贵的自然遗产。
追了约莫一个小时,在一处悬崖边看见了那三个人。他们正用冲击钻往岩壁上打眼,旁边已经堆了几块敲下来的丹霞石,红得像血,上面还沾着新鲜的岩屑。
“住手!” 李玥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三个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举着冲击钻的,竟然想把机器往李玥身上抡。王磊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李玥,自己却被机器的线绊倒了,膝盖磕在石头上,顿时青了一块。
“袭警?胆子不小!” 李玥掏出手铐,一个擒拿就把那人按在地上。另外两个想跑,却被随后赶来的景区安保堵住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看着那些被敲下来的丹霞石,李玥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这些石头在风雨里站了上亿年,见证了赤水的沧海桑田,却被人用冰冷的机器毁掉了,切口处白花花的,像在流血。
“知道你们犯了啥法不?” 李玥指着岩壁,声音都在发颤,“《丹霞地貌保护条例》规定,擅自开采丹霞石,轻则罚款,重则判刑!你们看看这山,它给咱赤水人饭吃,给咱好风景,你们就这么糟践它?”
戴着手铐的男人低着头,嘟囔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家里等着钱用……”
“等着钱用就能犯法?” 王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膝盖上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我这膝盖算轻的,你们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掉下去命都没了,有再多钱有啥用?”
老周带着法医和技术人员赶来时,李玥正蹲在岩壁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被破坏的痕迹。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丫头,别难过了。” 老周拍了拍她的肩膀,“抓到了就好,也算给其他人提了个醒。回头让景区在这附近多装几个监控,再派专人巡逻,看谁还敢来。”
技术人员在现场取证,用尺子量着被破坏的面积,嘴里不停地叹气:“太可惜了,这部分的岩层结构特别典型,研究价值极高,这下全毁了。”
李玥站起身,望着远处的佛光岩。阳光下,岩壁的红更加浓烈,像在无声地控诉。她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丹霞山是活的,你对它好,它就给你好脸色;你欺负它,它早晚要报复。”
回去的路上,王磊的膝盖肿得更厉害了,却还在开玩笑:“玥姐,你看我这伤,算不算工伤?回头得让食堂给我炖只老母鸡补补。”
李玥没笑,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她知道,守护这片丹霞山,光靠抓几个人是不够的,得让更多人明白,这些石头不是死的,它们是赤水的根,是祖宗留给咱的宝贝,得像眼珠子一样护着。
第十五章 赤水河上的搜救
入夏后,赤水河进入了汛期。河水涨得厉害,浑浊的浪头拍打着岸边的红砂岩,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像有无数头野兽在吼叫。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敢在这时候下河漂流。
李玥接到报警时,正在游客中心给新来的实习生培训。电话里,漂流公司的经理声音都变了调:“李警官,出事了!有个游客不听劝,非要自己划橡皮艇,结果被浪卷到下游的暗礁区了,现在人不见了!”
李玥抓起救生衣就往外跑,王磊已经发动了冲锋舟,蓝色的船身在浑浊的河面上颠簸着。“下游三公里处有个回水湾,人可能被冲到那里了!” 王磊大声喊着,发动机的轰鸣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冲锋舟逆流而上,浪头时不时溅到船里,打湿了李玥的警服。她紧紧抓着船舷,眼睛盯着河面,希望能看到一点人影。可赤水河的水太浑了,黄得发黑,像一锅煮开的泥浆,啥都看不清。
“那边!” 王磊突然指着右岸,“好像有个橙色的东西!”
李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块突出的红砂岩上,有个橙色的救生衣,旁边似乎躺着个人。“快过去!”
冲锋舟艰难地靠近岸边,李玥跳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岩石上跑。红砂岩被水泡得湿滑,她好几次差点滑倒,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钻心。
跑到岩石边,才看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橙色的救生衣,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失去了意识。李玥赶紧给他做心肺复苏,按压、人工呼吸,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王磊在一旁帮忙,解开他的衣领,清理他口鼻里的泥沙。
做了约莫十分钟,小伙子突然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缓缓睁开了眼睛。“水…… 水……”
“别怕,没事了。” 李玥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滴在小伙子脸上,“我们是警察,救你来了。”
把小伙子抬上冲锋舟,往岸边送的时候,他才慢慢缓过劲来,断断续续地说:“我…… 我看河水挺壮观的,就想拍几张照片…… 没想到浪那么大……”
“你知不知道汛期下河有多危险?” 李玥的语气带着点严厉,“赤水河看着温顺,底下的暗礁多着呢,每年都有不听劝的人出事。漂流公司不让你漂,是为你好。”
小伙子低下头,满脸愧疚:“我错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
回到岸边,救护车已经在等了。看着小伙子被抬上车,李玥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又红又肿,刚才只顾着救人,没觉得疼,现在一放松,钻心的疼劲就上来了。
王磊拿出碘伏给她消毒,一边擦一边叹气:“玥姐,你说这些人图啥?拿命换几张照片,值得吗?”
李玥看着浑浊的赤水河,河水还在不停地上涨,浪头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像是在警告。“可能他们觉得,越危险的地方,风景越美吧。” 她顿了顿,又说,“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美,得活着才能看得到。”
老周赶来时,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正对着河边的游客喊话:“汛期禁止下河!禁止野泳!禁止私自漂流!违者将依法处理!” 他看见李玥的膝盖,皱了皱眉:“咋又受伤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注意安全!”
“没事周队,小伤。” 李玥笑了笑,“就是觉得,咱得多做点宣传,让游客知道,赤水的美,不在冒险里,在平平安安的欣赏里。”
夕阳西下,赤水河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层金光。李玥望着河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条河,守护好来这里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既能欣赏到赤水河的壮美,又能平平安安地回家。
她知道,她的工作还在继续,在这片美丽的竹都大地上,她会用自己的坚守和付出,书写属于她的传奇。
第十六章 桫椤林里的秘密
夏至一过,桫椤林就成了天然的避暑地。这些和恐龙同时代的植物,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林子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脚底下的腐叶厚得能没过脚踝。
李玥接到林业站的电话时,正在整理旅游纠纷的调解记录。电话那头,护林员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李警官,你悄悄来一趟桫椤保护区,别开警车,我怀疑有人在偷挖桫椤苗,刚才好像看见有人影在林子里晃。”
桫椤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比丹霞山的石头还金贵。李玥心里一紧,换了身迷彩服,把警官证藏在贴身的口袋里,骑着王磊那辆半旧的摩托车往保护区赶。
越靠近桫椤林,空气越凉,路边的蕨类植物长得比人还高。老陈在保护区入口的石碑后等着,手里拿着把柴刀,看见李玥来了,赶紧招手:“往这边走,我刚才在‘恐龙谷’那边发现了几个新挖的土坑,土还是湿的。”
两人猫着腰钻进林子,桫椤的羽状叶片在头顶交织,漏下点点光斑,照在地上的腐叶上,像撒了把碎银。走了约莫半里地,老陈忽然停下,指着前面一片空地:“你看那儿!”
李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着什么。旁边的编织袋里,已经装了好几株桫椤苗,嫩绿的叶片耷拉着,像是在哭泣。
“住手!” 李玥猛地站起来,亮明身份,“警察!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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