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村往事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罗一民    阅读次数：55920    发布时间：2021-10-08

八

正值这年头我花园村人跟山狼村人惹事。时间还是这新年的端午节日子。由于我爷爷等三人为养家糊口而提早十来天外出寻粮找钱不在家了，即使我花园村里还有三、四杆长枪，两、三根火铳，可山狼村男丁壮汉毕竟比花园村人多两、三倍，何况山狼村还有二十来杆长枪，连火铳都有十几杆。因此，我村年轻人恰一跟山狼村人惹上事，就给人家冲进村子里来，打伤了五六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身体较差的中年人仅仅因为被对方打中一枪大腿，流血过多而第二天死亡了。有个刚刚成家的年轻人因为一枪打中神经系统而变成植物人了。山狼村人冲进村里来后，宰杀了村边两家人的两头猪和十几只鸡去吃了。次日大早还继续来叫骂。但花园村人不敢出战。这样村里的威风一时间又给扫了许多，到此时此刻，村里人唯一的希望只有等我爷爷回来才至于带着大伙去报仇雪恨。于是，村里人也到处在打听我爷爷等三人到底去哪儿发财。要赶快回来呀，花园村人的脸面已扫地了，只有你们回来了才至于挽回呀。

但只过了三天去，我爷爷等三人便每人后背背着长枪，每人肩头上都用木棒挑着粮食、蔬菜和一、两丈布匹回村来。他们恰一把肩头的担子放下来，村人就跑过来把本村三、四天前的遭遇跟他们三个壮汉说了，我爷爷等三人恰听到这样的不幸消息后，于是连饭也不吃，凉水也不喝一口，就提起他的那杆汉阳造，抓上十多颗子弹就拉起伙伴老金等两人冲出屋里来。过来报告的阿胜等赶忙到村晒坝吹起哨子叫男丁们过来集中，但我爷爷等三个壮汉早已等不及村人集中，就如同飞箭冲到山狼村前找别人麻烦了。

那天，我爷爷他们三人恰一冲到山狼村村前，对方就放枪了，子弹呼呼地从我爷爷头顶上飞过。其中，有一颗子弹从他同伴老海左腿插过去，裤子被打穿了，因为子弹擦着肉皮，老海的鲜血顿时流淌下来。我爷爷对同伴老金说，我们不能站得直直的，必须匍匐前进，一定要认真瞄准，先放倒他两三个壮汉再说，他们村尽管人多，只要倒下去两三个男人，我敢保证他们会缩回家去。他同伴老金点头：好，就照您说的办，我听您的。于是我爷爷先撕掉衣角一块布跟老海包扎后，叫他先隐蔽好，千万别露头，等他们两个去报仇来。这时候，我爷爷也看见了山狼村有个人正举枪从窗口瞄准过来准备扣动扳机。我爷爷一刹那滚到斜对面某家人的墙根下去躲着，那边扣动扳机“砰”一声，子弹打在距离人没多远的墙根上。我爷爷瞬间扭开身举枪对准斜对面刚打枪过来的窗户扣动了扳机，只听“砰”一声响，就马上见到一个大男人连人带枪从窗台上掉了下来，砸到地上后只见动弹了一下就嘎嘣了。地上紧跟着流淌起一滩殷红的血。

但另一个斜对面的墙跟上却很快发射来一枪，只听到“砰”一声，步枪子弹就从我爷爷的后背衣服边上擦过去，就只差半厘米就打中我爷爷的脊梁骨。我爷爷脸色顿时煞白了。但他马上缩下身子，迅速扭一下头就对准打枪过来的方向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山狼村的第二个壮汉顷刻间倒地了。偏偏这时候，又从另一个斜对面射来一枪，子弹刚好打在了距离人不到三寸的墙根下一块石头上。我爷爷的老战友老金也配合得好，山狼村人的枪恰响过，他老金便即刻扣动扳机，只听到“砰”一声，在我爷爷斜对面的山狼人就中枪倒地了。紧跟着，我爷爷也对准正前方一个屋顶发一枪，山狼村一个埋伏在屋顶上的壮汉连人带枪从屋顶上应声摔下来了。于是，那些埋伏在村前几个农家户的山狼村人纷纷向村中撤退。我爷爷和他同伴老金又紧跟着对撤退人员再发射几枪过去，这时又见到山狼村人再倒下去几个。

当山狼村人集中到村中连续向村前几个农家户发射时，我爷爷和他的同伴只好埋伏不露头不露身。直到此时此刻，花园村的大部队才赶到山狼村村前桥头上。大腿受伤的我爷爷的同伴老海这时见到援军来了，都强撑精神叫唤村里人注意安全，村里男人询问他战斗如何。那老海跟村里叙述说我爷爷他们两个太厉害了，自己不但不受伤，还打中了他们山狼村至少十来人，而且该村至少有五人以上死亡。我花园村有个中年汉子竖起大拇指说了：好啊，以往请山狼村人放水进田里时，至少留一股水给花园村，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想当霸王，这下他们该知道小村也有高人呀。大伙都跟着点点头了起来。

九

次日大早，我爷爷等三人当先锋，提枪背着马刀又到村前叫阵，他们的身后也跟着十来个男人，都扛着长枪和火铳去叫阵，大家都叫骂山狼村人出来挑战。可无论我爷爷他们如何骂阵，山狼村人也不敢出来应战了。这天，我爷爷他们从早上七点钟骂到中午，山狼村人也没见哪一个人出来，也没见谁敢放一枪。所有去参战的花园村男丁都看到了，山狼村家家关门闭户，户户一声不响。于是，我爷爷他们竟然背着枪冲到人家的村街上去叫骂，可就一直没人答应。

我爷爷等人还故意在山狼村的村街上随便乱骂人家的姐妹。后来有个人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拎起一杆长枪就开门冲出来。这时我爷爷手疾眼快，马上举枪就扣动扳机，那家人的大门才打开，长枪才露出来，就随着“砰”一声，当即倒在门槛上了。而他们的侧身有一家大门这时被打开，只见一个小伙子气势汹汹地拎着一杆长枪冲出来，也给我爷爷的同伴老金刹那间扣动扳机，当时就把人毙倒了。跟后的村里人连人都还未看清楚，就见到他们侧面不远处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下正淌着一股殷红的血。

两天后就到了赶本地乡场的日子。在集镇上，我爷爷他们背着长枪，腰挂马刀。他们去赶集返回来，故意绕道去山狼村村前叫阵。可无论他们怎么叫骂，山狼村人就是不敢出来。他们一直臭骂山狼村有大半天了也不见有谁敢答应一声。更见不到有谁敢开门出来喽。

于是，我爷爷他们这一行人只好无聊地走回自己村寨来。

不到半个月，山狼村终于找人来“通气”了。愿意和好认输。我爷爷等几个大汉也放口出去：好嘛，山狼村想和好了？那他们村就先交来两头大肥猪，不然，该村休想得到安宁。

但花园村的其他男人摆着手：不单单只交来两头大猪，还要再罚十斗包谷，十斗黄豆，十斗大米，一百二十斤白酒，两串炮竹，出不起休想和好！

三天后，山狼村人只好乖乖地上交贡品，承认投降花园村了。

从这个夏季起，花园村的田地开始稳定下来。从乡长到区长这些官老爷和他们的狗腿子也怕自己免不了会被我爷爷这帮野蛮人射中他们一枪脑袋，都不再随便来干涉花园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了。从此，花园村还有好几家没有给官家上缴田赋，更别说去服徭役。

十

正是在那样的特困年代里，连麻栗村有一位颇为厉害的妇人也加入到了花园村行盗者的队伍中来。这位厉害的妇人名叫月妹，人看上去大约有二十七、八岁，才成家不过六、七年，男子汉身材。讲话粗声粗气，一开口声音大如洪钟。而且还有个性格，就是不准别人叫她大娘或大姐，而要改叫她“大叔”或者“大爷”。反正，就是不能按照对待妇女的称谓来称呼她。特别是某些妇人稍不注意，当她的面叫她“姨娘”时，她便马上破口大骂人家。申明自己不是老婆子，而是男子汉。是真正的汉子。但有的妇女暗笑她，说：你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留长头发的人，全身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女人该有的东西？这时候，这位月妹便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出来（她叫宝剑），要宰了嘴巴不干净的贱货。只因在场的男男女女规劝她，她才把钢刀放下来。并自圆其说：算了，算了，大爷就不跟你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连旁人也这样规劝她说：大叔，人家知错就行了，大男八汉的何必计较！

月妹点点头：我大丈夫不会跟她计较的。走，上你们家喝酒去。

月妹这才放态度缓和下来，将钢刀狠劲地插进刀壳里去。

为何月妹要过来依靠花园村贼人呢？说来话长喽，首先，这月妹本不是麻栗村人，而是跟麻栗村相距较远的山羊村远嫁过来的媳妇，丈夫秀才出生，有口才，在村里办了个私塾，不做活儿也能混得了自己的嘴巴。加上婆家家底在当地也不错，当年她月妹咋不愿意远嫁过来呢？而且，当初的月妹也并非如此野蛮、粗鲁，而是个老老实实的农家姑娘。只因为从嫁来婆家以后，到生下一男一女以来，自己一家所受的气，所蒙受的欺凌已真的让她受够了。她的性格不免慢慢地变得粗暴起来。而且，她月妹看着丈夫文弱书生，过于老实，人家手指到他鼻梁骨上来了也不敢吭一声。月妹曾说，我来做他老婆确实是忍辱苟活下来的。

从此，她开始吊旱烟袋，学男人开始喝白酒，并常跟其他男人猜拳打码。之后，她卖掉两套民族服装，花了四十块大洋从一个生意人手里买来了一把足足有二尺四长的雪亮钢刀。然后她又再花五块大洋请人定做了刀壳子。因为在她嫁来的麻栗村男人中都没有花园村的男人有种，连强盗冲到村里来也不敢反抗。外面人随便欺侮，就是官家乡长、区长带狗腿子进村来催粮加税，麻栗村的男人也发抖起来，乖乖地把留着养儿养女的救命粮拱手交给官家。月妹曾说，若我再不振作，恐怕再过不到一两年，整个麻栗村人都要饿死。月妹还说：花园村男人日子过得多潇洒哟，女人只会在家里负责看管好孩子就行。即使没米下锅了，男人们背上马刀，拎起长枪就出门去走远路一两天，就能弄得一挑东西回来，哪里的人过来欺侮，只要那三个高手回来，就能为全村人讨回血债。在某些年份，有那么几家就是故意不上缴官家的税款，官老爷也不敢把他们花园村人怎么样。

于是，月妹脱掉民族服装，换上普通的汉装，腰挂钢刀，身后吊着旱烟袋，甩着一对长辫子，就独身过来投靠花园村的“贼人”了。她月妹都这样说：就因为在这样的社会里，人不变得刚强一点，就只会被人欺凌。在她心目中，似乎也只有这帮外人眼中的“贼人”才救得了她和他的孩子。她曾悄悄对村人说：只有花园村这帮人才能对付得了这个社会。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特别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农人，只有学花园村人才活得有价值。她在脑子头说，只有这样做，自家才不会饿肚子，哪怕自己少吃点，也多少能从牙缝中挤出点粮食来给孩子吃。

正因此，月妹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公婆和丈夫照顾，一个妇道人家只身前往花园村来寄人篱下。起初，我爷爷他们几个男子汉也有点小看她。第一句就称呼她为大娘（有的叫她大姐），但她却立马抽出钢刀来。谁敢笑她，她就敢挑战谁。她说：谁觉得自己厉害谁就来跟我切磋一下剑法。我爷爷和他同伴两、三个开始时也跟她月妹砍过了几回合。都不得不承认她月妹确实算女中豪杰。当然，如果打时间一长，月妹肯定要输给男子汉的，但至少对一般男人来说，她月妹是可以打胜的。加上，当时我爷爷就这样想，人家是来投靠的，何必要让她月妹下不了台？随便比划几个动作就行啦。而且，月妹虽成家有两个孩子了，但脸颊还现出“桃花印”，就是说，她在花园村男人们的眼中，一点儿都不显老，还可作为涉猎的对象。主要是在自己的队伍里无形中多了一位能手也增添了不少力量。何况她月妹还比一般男人都勇敢，不怕死，并敢于冲锋陷阵的精神，正式胆小的男人学习的榜样。这样，我爷爷他们几个就何必要撵她走呢？顶多加一双筷子罢。

反正，她可以几天去一家吃饭。加上她不是懒鬼之人，她力气大，一百七八到两百来斤的担子她都能挑得动。我爷爷的同伴老金都说：你是男子汉也不一定比得上她哩。

花园村人都挺欢迎她的到来。在整个花园村，除了我爷爷等几个大男人可以叫她妹子外，其他人都必须称呼她为大爷或大叔。特别在人多的场合，就绝对不能随便叫唤她为“大娘”或“姨娘”或“大姐”。

十一

据爷辈们交代，她月妹一到花园村后，就经常跟花园村的男人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就连睡觉休息也挤在一起。她常常坐在一堆男人们中间，学抽旱烟，跟男人们碰杯喝酒。也正是有那么一个晚上，她月妹在二头人老福家里喝醉了酒，三更半夜便挤进老福的老婆身边去，还竟然把老福的老婆挤到了大床边的小床铺去。她月妹因为半夜冷，她要跟这女人的丈夫睡一铺。这下老福的老婆哭了，赶忙拉扯起她月妹起来，说：虽然你叫我们称呼你叫大叔，但你毕竟跟我一样，都是女人。但她月妹却一手推开她老福的老婆的手，不看人而挽着老福的脖颈说起醉话道：是男人们在一块，有什么好奇怪的？接着还张口去吹熄了油灯，硬拖着他老福陪她睡下去了。这一晚，老福的原配夫人只好跟着一起倒进床上去。

从此，只要她走到了哪家去吃饭，就跟了哪家人一起躺下了。而且她还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就专挤到人家两口子的旁边去休息。特别是只要酒喝得酩酊大醉时，她月妹也就不管什么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人家的屋里，她便搂着人家男人的脖颈向人家两口子的寝室里歪歪倒倒地走去。当然，人家老婆是不会轻易让她月妹跟自己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发生男女关系。无论在哪家发生起她月妹强行搂着人家男人的脖颈拉拉扯扯倒进床头上去，哪家男人的老婆都连拉带拽，不仅只在后面哀哭，还死死拖着她月妹腰身，争取把她拖到外面来。可她月妹始终冷冷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们都是男人，会发生什么事嘛？有时候，酒醉两眼朦胧的月妹，竟这样对人家的老婆说：要睡你可以来睡嘛。

说这话的月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啦。

十二

正是有那么一年，以花园村为主的二十八寨布依族联合出兵对新房村“官家”发动了所谓的“圣战”，因为新房官家依仗自己人多势大，村寨地理位置险要，经常欺侮邻近几个村寨，这些邻近村寨都联合不少次共同出兵去攻打官家所在的村寨，但也总是不能取胜，后来有我爷爷担任指挥，老福、老海、月妹等人担任先锋官，他们带领二十多人作为第一支队，每人背上插着一把钢刀，右手拎着一杆长枪，腋下还夹着一个布袋子装着石块，大家都按照指挥长的旨意埋着头轻手轻脚匍匐前进。

这一天的战斗，按我爷爷的安排，第一、第二、第三，直至第八支队对新房官家的进攻必须吃晚饭后，等天黑了再出发，并且，所有人都不能点火把，不准说话。将近村边后，看时间未到子时，就必须先在对方村边休息一会儿，待时间超过子时去好久后，再发动突然袭击。这些布依联军就是在那么一个漆黑的夜里通过发动突然袭击，很快攻破到官家的城堡去，把官家这个地主恶霸及其狗腿子们杀了个片甲不留。新房官人及其家丁纷纷夺路而逃。

在此之前，布依联军为何久攻不下呢？因为该村寨深居穷山峻岭之间，除了南北各有一条通道外，东西四面都是严严实实的悬崖绝壁，该村就是利用这样的有利条件，在南北两个通道上建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城墙下留一道大门。在门上的女儿墙里架起十几杆长枪，那抢眼的位置正对着长墙外的山下瞄准。南北两端的两道大门上的女儿墙上的长枪正阻挡着外来人对该村寨的进攻。因此说，该村从一建成阻挡南北的城墙后，便不怕外面世界对他们的骚扰了。而且，从三百年来，只有该村出来骚扰别人，从没见到别人骚扰该村。

从该村男人们犯下滔天大罪那天起，远远近近的各族人民就是每隔几年到十来年时间，就发生起对该村官人的反抗斗争，而且斗争规模都是从最初的几十人发展到百数人，甚至是数百人到近千人的队伍，共同来围攻这土豪劣绅盘踞的“世外桃源”。可二百余年来就统治着布依族、苗族、汉族和彝族等各族人民。该新房村是本地的“高山霸王”，是征收各种赋税的官老爷。可是，从有了一次二次、一年两年断断续续的枪声、喊打声，四方人民群起响应多次也始终攻打不下来。直到这个民国二十七年秋季的某夜，以花园村人为第一支队的布依联军带领临近村寨广大人民，为反对封建地主的压榨揭竿而起，第一支队作为先锋摸到村前的进村路两边埋伏好，各支队也尾随第一支队后面准备进攻。

这些尾随过来的民族联军，有枪的带枪，没枪的带上钢刀，甚至标枪也要带来参加战斗。当进攻的号令发出后，第一支队即刻从岩壁上从天而降，大刀从上往下砍过来。一杆杆长枪同时射出了猛烈的火焰。寨门很快被第一支队打开了。大门外的第二支队等众人即刻手舞大刀、长矛一窝蜂冲进村寨里去。加上手举长枪、短枪的民众再一起开火。该村寨便在四周围民众的冲击下被射死、砍死了无数人。除了不到二分之一的壮汉和妻儿冲出重围外，大多数人都被乱枪射死或被钢刀砍死或被长矛刺死。

当然，在最初的头几战里，虽然四周围群众组织了三四百人的战斗队伍去攻打新房村。由于该村占据着有利地形，村外四周多悬崖绝壁，绝壁上多山洞，在悬崖草丛中，到处是飞来的子弹。围攻山寨的众人尽管人多，也不得不因为被打倒在地十多个而只好退却下来了。因为，在不远处的前方，只要对方的枪一响，人多的群众这一方就见到倒下来一个人。想当然你还有几个脑袋呢？爱冲锋战斗在第一线的月妹虽然很勇敢，但她举枪却很难打中对方，因为对方都躲在城墙上隐蔽好。想举起她那把雪亮的钢刀冲上去砍人，但也因为对方射来的子弹封锁住进村的道路而只好趴在草丛中。每打一仗，她都勇敢无畏，冲锋在前，绝不后退。但毕竟对方手里有枪，有打不完的子弹，你能挨得了几颗铁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