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段时间,因工作的原因,睡觉晚。躺下不久入睡了,但是大脑潜意识里睡得不是太沉,常常在睡梦里醒来。
我睡觉少,有时候翻转难眠。老婆因我夜里醒来影响她的休息,我没少挨她的责怪。
我是爱清静的人,几乎不参加一些应酬的。能拒绝推辞的,都会推辞掉,久而久之,我也渐渐地淡出友人的社交圈。他们甚至戏虐说我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我不在乎他们如何说我什么,人到了中年,一些事情都看得很淡。吃着清茶淡饭,看看书,写写字,倒是也很清静。
当然,有时候也会和情投意合的挚友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开车回家吃饭。
年少的时候,那股豪情奔放,出了门忘记回家的特性,逐渐随着成家后,有了孩子,变得沉稳顾家,后来恋家。
那天老张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刚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一看是老张的电话。老婆说:“这个饭点时间,不会是老张约你吃饭吧?”
“老张他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出去吃饭,他找我,肯定不是约着吃饭的事”我应和说道。
“接电话,看看他干什么?”老婆催促我说道。
我接通电话,电话里老张问我身边有谁?我抬头望了望老婆,闺女在低头吃着饭。
老婆也听到了电话里老张说的话。我站起来,拿着电话到了阳台。
“有什么重要事呀,还跑到阳台接电话”女儿对她妈妈说道。
“你爸能有什么业务?不会是老张想借钱吧”我还没和老张说话,老婆和女儿抢先考虑电话里老张的意图。
我把电话贴近耳边,电话里老张说道:“高原,你猜猜我要告诉你什么好事?”
“老张,你能什么好事要说?怎么要去吃海参?还是有了好茶?”
“都不是,告诉你吧,你那个花回来了”电话那头,老张说到那个花,把我一时弄糊涂了。
“什么花?”我转身望了望饭桌边的老婆和女儿。
说到这里,女儿耳尖,她盯着我看。
我为了装作轻松,就在阳台跺着脚步。
“高原,你是健忘啊!你那个花,木槿花姑娘!”
“木槿花?啊?”我听到木槿花,脑海里瞬间翻腾开。
“木槿花回国了,她说想见你,就委托我,先和你打个招呼”电话里老张终于把打电话的目的说清。
木槿花是我当年喜欢的女孩,她爱好文学,是学校诗社里的成员。她有一本日记本,里面写满了诗歌,当然不全是她自己写的,还有从书上摘录的古代诗歌。那时候,校园里很多学生喜欢明星,流行明星大头贴。很多女孩子将喜欢的明星头像贴在书页里或者日记本里。木槿花也不例外,她在日记本里摘录的古诗词页面边上贴上女明星的大头贴。
我暗地里喜欢木槿花。当初木槿花是能察觉到,只是那时候学业紧,老师要求学生学习严格,很少有交流时间,就课间十分钟,根本不够用,除了上厕所,所剩时间没两分钟了。我和木槿花前后桌,我回头找她说话,借口看她诗词笔记本。木槿花就把贴满明星大头贴的日记本给我看。她也借此机会把头前倾,问我喜欢哪个明星头像贴,我就将喜欢的诗词上面带着的大头贴说这个好看。她顺手拿过去,将带着明星大头贴的那一页撕下来,递给我说送给我。她的举动连她的同桌都感到惊讶。我将她撕下的那一页夹在自己的语文书里。
后来,她买了好多明星大头贴,贴在日记本里,里面抄着或者自己写的诗词。她常常把她觉得很好的那首诗词并贴有明星照的页码毫不吝啬地撕下来送给我。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和我加深交往。她和其他男生很少交往或者说话,唯独和我说话多,或者说我俩有共同语言。
甚至,连其他女生私下都说她喜欢我。她爱好文学,成为一个作家是她的梦想,她报考大学要考中文系。我们彼此都朝着各自的梦想夜以继日地学习。
高考结束后,我落榜了。我回到了农村务农,我当时心里很自卑,去学校拿成绩的时候,得知自己的分数没有达到最低录取线。班主任看着我的成绩单,安慰我,叫我回去复读一年,我的成绩要是复读一年会考上大学的,并且说我的高考分数达到学校复读生分数要求,回去复读是免学费的,也就花销生活费,耽搁一年时间。
我来自农村,家里很穷,就是学校不收学费,但是生活费也够我父母负担的。我下面还有弟弟在念书,父母供应两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我是长子,我该为父母分担经济上的压力。于是,我决定放弃复读。在老师的惋惜声中,我回家了,开始我的打工生涯。
落榜带来的压力和村里人对我这个落榜生带着嘲笑和讥讽。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走出这个无形的压力。
为了生活,为了缓解家庭经济压力。我离开了家乡,外出打工。
在外地,我干过工地,我瘦弱的身体受到工头的嘲笑。他们知道我是落榜的高考生,后来被项目经理知道了,就给我轻松一点的活干,例如保管一些物品,统计一些数据。我在工地上算是有文化的人。
工地上打工人,到了晚上,他们抽着烟,打着扑克。而我躺在木板床上看着从书摊上买来的文学书。
在看书的时候,我才想起了木槿花。我不知道她考到哪里去上大学了。她是否还记得我,或许她从班主任那里知道我落榜了吧。
就这样,我曾经有过的豪情万丈,在高考落后,涤荡得干干净净。我只能认命,平庸一生。
我现在称呼的老张,是我们当初的同班同学,现在我们都是中年人了,所以称呼他老张。老张当初在班里学习一般,但是人家不在乎能不能考上大学,他为了能拿个高中文凭,就回乡镇工商所上班。他家里有点背景,所以不愁工作的事。我和老张是临乡,他高中毕业后进了工商所,在镇上上班,我路过镇上,遇到他几次,就这样我俩算是有联系的高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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