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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恩师(散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王刚    阅读次数:10527    发布时间:2014-09-14

2000年,我开始上小学,还没有到达法定年龄,奇怪的是我们村大多都是属鸡和属羊的,我的母亲怕我在村里落单,所以找到我们学校的校长蔡老师,好说歹说,总算让我当了一名插班生。

学校就设在离我家只有一箭之遥的地方,所谓学校便是一所年就失修的“祠堂”,甚至连房顶都长满了野草。特别是下雨天大家都会穿着拖鞋上课,在里面像“耕田“似的。学校没有其他多余的设备,课桌是几块简单的木块拼接而成,权作课桌,写字的时候笔头总是不听使唤的“到处跑”。我们班唯一的老师姓张。名字已经忘了,只记得他的背有点驼,有的同学私底下叫他张驼子。这个张老师并不是每天都在学校,,他可是忙着呢。

有一次,我和一位同学去找张老师。他家住在村子里的最东边,师母正蹲在院子的碌碡上喝粥。我们问她张老师在哪儿,她也懒得理我们,只是用手中的筷子朝外面开阔的庄稼地里胡乱一指,原来老师到地里拔黄豆去了。等到老拔完黄豆,挽着裤腿,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胶鞋来到教室的时候差不多上课10分钟了。可是我们的张老师却十分的严谨,一点都不含糊,一本正经地从屁股里抽出一本翻得烂糟糟的语文教科书来,开始给我们讲课。有一次他买了一本薄薄的连环画(当时我们都叫小人书),用来给我们提高对语文学习的兴趣,还记得故事讲的是动物园的驯兽师如何去西双版纳捕捉大象。用为数不多的工资去买连环画来给我们讲故事是张老师的一大“特点”。每次都是等到我们差不多能把整本书的故事背下来了,张老师又会弄来另外一本连环画。比如《岳飞退金兵》: 北宋末年,金兵南进,侵占中原。朝中皇帝贪图享乐,一昧忍辱求和。为收复失地,保护家园,一代名将岳飞大元帅率领队伍积极抗金,抵抗敌人。岳飞出身贫苦家庭,自幼拜名师学艺,练就一身好功夫……比如《愚公移山》:传说古时候,在冀州之南,河阳以北有两座大山,一座叫太行山,一座叫王屋山……

会讲小人书都已经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没有想到他还是一名远近闻名的蓝球裁判。他有一枚亮晶晶的铁皮哨子,从不离身。有一次我有幸跟他到当地的镇上看他当裁判,他可谓是公正廉明的裁判员,即使是镇上的官员在“走步”近了一个两分球,但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哨子一响,示意记分员刚刚那两分无效并判了人家一次犯规。那时的我之所以会那么的崇拜他是因为他让我很早就懂得了一个道理:规则面前人人平等,但重要的不是规则本身而是规则的判定者。

张老师无疑是那时我们最爱戴的老师。他永远都是笑嘻嘻的,从不生气。因缺了一颗门牙,嘴巴把不住风,我们既便当着他的面模仿他说话他也是笑嘻嘻的。可惜的是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张老师,身边许多小伙伴谈论着有关他的去向问题,有人说他到其他村教书去了,也有的人说他家搬到县城里了,少部分人说他被学校开除了,而我只是依然的崇拜着。

四年级的时候由于国家对教育重视的原因,我们有了新的校区,而且学校里的很多东西都开始正规化,来了很多不同专业的老师,我们不仅有了丰富多彩的课本和作业本,新校区还修建了一个大大的操场和篮球场,老师们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名人名画挂在教室洁白的墙壁上,崭新的课桌以及舒服的广播哪样美丽地修饰着整个校园。图书馆和音乐室别提多喜爱了。

我们的语文换成了一个年轻的老师教,他的名字叫龙家邦,也就是我们常叫的龙老师,他体硕修长,仪表不凡,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只是脸像有点凶。他从不体罚学生,因为根本用不着。他成天神情肃穆,眉头紧锁,其长相很像电影《铁道卫士》的国民党特务马小飞。同学们见了他就还怕。可是他一旦笑起来(这样的时候极少),我们就更害怕了。

这个老师的一切都是神秘的,我们都知道他是正规大学毕业的毕业生。正欲鲲鹏展翅万里,不料逼于现实,落入人间城郭。他有些怀才不遇,因而自高自矜,也不足为怪。由于他的到来,我们终于知道这世上除了语文数学外,尚有音乐,美术,自然,英语等诸多名堂。不用说,除了数学以外其他几门课都由他一人承担。

那时我们学校比较有名的家当就是钢琴,龙老师音乐课的时候便带着我们去,龙老师虽然用他来上音乐,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那里自弹自唱,似乎在倾诉什么。当然,他也会教我们弹琴,教会一个,再教另一个。又一次差不多轮到我的时候,那架钢琴突然发不出声了。我看见龙老师用拼命地在那里忙活着,弄得满头大汗,钢琴依然一声不响。从此自后我们的音乐课就只有改为大合唱了。

在我们看来龙老师就是一个魔法师。谁都不知道下一堂课他会变出什么名堂来。仿佛他什么都能教,甚至教我们游泳还有作诗。我曾写过一首名为《农忙季节》的诗,老师在课堂上对它赞不绝口,可是说实在的那诗并不怎么样。还记得其中一些是这样的:“撕块白云搽搽汗,凑上太阳煮壶水”。龙老师最反感的就是抄袭。有一天上课龙老师让一名同学站起来,问他知不知道作文为什么得了零分,那同学说不知道。龙老师说,你的作文是抄的。那个同学大叫冤枉,发誓赌咒般地否认。龙老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本满分作文:原来那位同学的作文连标题都与上面一样。

有一次龙老师在课堂上问我们:会不会演讲。我们问她什么叫演讲,他说,就是当着很多人说话。我们说,说话谁不会?就是不敢。于是他就一个一个地训练我们演讲。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终于有一天,我记得那是上五年级的时候,我被龙老师安排去镇上的一所中心小学代表学校发言,我和其他学校的同学并排在一起讲话时,我看见龙老师一直在朝我微笑(这是极其罕见的),散会后,龙老师带着我到镇上吃了一顿大餐并送我回家,在父亲面前总是夸奖我很有胆量。夜晚我写下一篇日记,题目叫做《终身难忘的一天》。这么多年过去,每每翻看这篇日记,总觉得龙老师依然是那么的神通广大,深不可测。那两所学校永远是童年的伊甸园,是我们的天堂,两个老师是我们最大的尊重与爱戴。遗憾的是,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童年早已逝去。张老师和龙老师就是两位平凡的乡村教师,然而他们却像一颗晶莹的宝石,深深地珍藏于大山深处,我们乡村学子的心底,在尘封雾霭中发着淡淡的星光。我的乡村老师,我的尊重。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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