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放牛鞭
柳条编织的鞭梢
在崖壁上抽打出
游击队的暗号
王二小甩鞭时
山雀集体噤声
只有回声
在峡谷间传递着
地雷阵的坐标
鞭杆越来越短
变成指挥棒的尺寸
当鬼子刺刀逼近
鞭梢突然扬起
打落三颗
带血的晨星
2. 羊角辫
麻花辫里藏着
半截红头绳
是娘给的礼物
王二小奔跑时
辫梢扫过崖壁
划出比刺刀
更锐利的光芒
被俘那日
辫子散开成满山红叶
每片叶脉里
都流淌着
未唱完的放牛调
3. 山丹丹花
石缝里挤出的
六片花瓣
王二小每天
用露水点数
比子弹壳
更懂得保持队形
鲜血浸透根系时
花朵突然
学会了行军礼
满山坡的
山丹丹
都转向埋伏圈方向
4. 牛铃铛
铜铃铛里
关着春天的雷声
王二小摇响时
山崖自动
让出诱敌的通道
铃舌磨损处
显露出八路军的
伏击地图
后来这铃铛
在博物馆里
每到黄昏
就自动震动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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