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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回声
塔吊把脖子弯成问号
悬在半空的钢铁喉咙
咳出半截混泥土骨架
风穿过烂尾楼的肋骨
数数第几扇窗户忘了装上眼睛
商业街的卷闸门蜷成蚕茧
玻璃上的“旺铺转让”
被灰尘垢成褪色的补丁
咖啡馆的霓虹瘦成游丝
钓不起一个推门的影子
有人在场面上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
又在办公室加班加点地敲着键盘造假
公章在文件上盖下沉默
青春的面容被卷得疲惫不堪
约会成了难以言说的抱歉
几只高跟鞋衬托的大长腿
把大街走成T台
和一群阻断了交通的大爷大妈
争抢流量的福利
睫毛上的闪光灯比塔吊的探照灯还亮
却照不到卷闸门后面的黑暗
城市的边缘
男女老少都挂着篮子
在丛林里翻找野生菌
更多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
抖音的弹窗冒着气泡
升起 裂开 落进
无所事事的黄昏
多数银子碎成透明的蝌蚪
在暗河里游移
穿过规则的网格
游向少数人掌心的绿洲
众生摇头，摊开双手
接住几滴苍天普济的雨珠
——那边，高塔吊还在哭
烂尾楼睁空洞的眼
看芸芸众生，把日子
刷成碎片
作者简介：
张桄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公开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若干。教育是主业，文学是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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