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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跨过三十四年的岁月才能回到
回到你乡下的瓦房子旁
那时你就站在瓦房漏光的门槛边
黑眼珠子里藏不住刚从泥淖里归来的喜悦
鼻涕横飞光脚丫乱跳
我坐在如今瓦房被砖木楼更换的位置
望向你蹒跚在远山背影里的小路
叮嘱你一定要慢一点再慢一点
远处很快传来清脆的哭声
你归来时双眉骨外侧血色浪漫
给你清理伤口时你惧怕我的药物
我安慰说自己就是你长大后的样子
在远方人来人往的病痛里做医生
你诧异于自己未来这副模样
我也怀疑过去的自己竟如此黑瘦呆小
营养不良的乡下你游走在单调的风景
雨季看瓦房后最远高山上的岚气
阳光里踩水田深处倒影的天空
疯跑在地上方格里踢毽子的约定
你第一次去学校把老师喊成妈妈
在包谷地遇到蚂蚁搬家帮忙了整下午
我说出你还喜欢将红薯藤折成长的耳坠
我坐在你与父母灯下的晚餐边
成长的谈话里有你对我如今形象的失望
山脚下你曾做梦去拯救苍生
我却用去七年到祖国四处流浪
在最美的季节叛逆成乡下的笑话
中年的房间两孩子向我叙说父亲的责任
你质疑我打孩子的嘴脸和做医生的庸碌
太阳在病房的黑夜里重新升起
我在日夜颠倒的地方忙碌生计
这样的折腾不过是父亲的某种定义
曾怨恨自己遗传了乡下的贫瘠
现在我正试着接受过去与你
给你看地球某处战乱里丧命的童年
你要从动物世界里走出并珍惜安宁
我们开始放下对彼此的敌意
在父母与命运前握手言和
接受自己的不足与人的缺陷
你惊喜于分别前我写下的这首诗
我也欣慰于在麻痹生活里第一次向你道声——
童年，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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