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黄素梅,大抵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把她从城里请到乡下,其意义不言自明。年轻的黄素梅极为温柔如梦,每日见着她,都在窈窕而舞,及至后来,已慢慢地变得丰腴。
丰腴后的黄素梅一直仰着嫩滑的薄脸,披及膝绿裙,凸着妩媚。稍有闲暇,我们就在她的诱惑之下,去抚揉一下,可从中感受某种难以言及的快感。偶尔也与她拍照,至今仍留存着。也是偶尔见着那些相片,还多少又添依恋情愫,这自然印证了“日久生情”的情感定律。
但在后来,我对她不再特别地眷恋。其实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经意的。那一日,我仰躺于她的裙下,突然间看到她的腿胫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痱子,痱子黑灰色,像小孩恶作剧把砂粒附在上面,与那张妩媚而嫩滑的脸形成了极度的反差。我用手取下一粒痱子,很硬,需两指用力,才能掐破,里面竟是一滴脓血,让人几乎要吐。再细看,那些成百上千的痱子,竟然布满了黄素梅的身躯,只是因为有阔大的绿裙罩着,才不轻易被人发现。
为挽救我钟情的黄素梅,我一次又一次买来药液,用心地给她涂抹,但都没有疗效,那些痱子一味裂变而生长,像野火蔓延得越来越远。没辙,只得听之任之,让黄素梅在阵痛中残喘,但也佩服她极顽强地活着。
后来,在很多的地方,都与黄素梅相遇,但都是一样有疾病附之于身。而她的旁边那些姐妹,都一律地纯洁着。我才感知,黄素梅的美,很是病态,像林黛玉,长期捂着胸口,只是招人怜悯而已。
黄素梅其实是一种树。前面的词句,不外乎是文人惯用的伎俩,那是博取读者某种不为人知的臆念手法。文人之所以为文人,是因为自身的清高使然,藏在心底的有些事,有些人,都不愿向身边的人道及而掖在内心深处,生出了无端的苦恼,于是,一些华丽的掩饰,就成了生活中永远无法卸下的道具。在他们的生活里,只学会一味地粉饰,一味地把嫩滑的薄脸仰给局外人看。外人受其诱惑,就轻信了那些仰着的嫩滑的脸似的情感。殊不知那篷绿裙之下,其实也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痱子,如我即是。
但是,即使我是病态的黄素梅,谁也不应该生出那种厌嫌之心,因为我仍顽强地吸附着病态的营养,活出一种病态的滋润。
由此及彼,大凡你我所见的,像一些官宦场景,对上总是仰起那张病态的嫩滑薄脸,极尽谄媚之能事,唯恐辞藻之不华丽,唯恐处事之不圆滑,唯恐细节之不周到,唯恐笑脸之不阳光,以求以一种诱惑,走一走仕途之终南捷径;而对下,则大剌剌地撩起那篷绿裙,亮起那密密的痱子,让人看见了不敢轻易接近,粉饰着一种更为病态的清高。
我如是,别人亦即如是,再无法做一回空谷幽兰,自然也无法千年风雅。只好,真的只是只好,做一回城里的,或乡下的,满含悲情的黄素梅。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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