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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是一首深邃绵长的散文诗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胡瑶    阅读次数:28289    发布时间:2020-07-06

我不敢说歌曲有多么神秘的力量,但它总是能陪伴着我们,让我们在生活的节奏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拍。总有那么一首歌,摄人心魄让人不由得循环播放;总有那么一首诗,感人肺腑让人不停地反复诵读;也总有那么一个人,岁月沉淀会让人越来越懂得他的付出。

那个让我们越长大、越懂得的人,就是我们的父亲。父亲的爱,就像是一首深邃绵长的散文诗,它含蓄内敛,厚重绵长。让人心生敬畏,想要逃离;又倍感和蔼可亲,想要亲近。

这几天,工作之余听音乐,播放最多的便是李建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其实,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诗,更不懂何为“散文诗”。他朴实厚道,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夜深了,从办公室的窗口望去,窗外一片漆黑,只剩下暴风雨的冲刷地面的哗啦声,伴随着雷声阵阵。我怕打雷,一直都怕,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板着脸“恐吓”我说:“不听话就是不孝顺,不孝顺是会打雷的。”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想,脑海里便浮现出关于父亲的一幕又一幕。

耳机里的歌声,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我不自觉跟着旋律哼唱:“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再借点钱”这句歌词,真的好真实,我突然想到父亲,眼里瞬时就有了泪花。

曾听母亲说,2岁那年的夏天天气晴好。父亲兴致勃勃地抱着我在门前的院坝上给我洗头。不料后来我开始发烧,最后竟烧成了肺炎。那时候家里穷。父亲十分焦急,眼看着我的病情加重,父亲不顾一切冲进了漆黑的夜色中。生平第一次,骄傲的父亲第一次低下了头。扣开了领居家的门。

父亲拿到钱就背上我往街上跑,距离最近的诊所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凉爽的初夏夜,父亲那件灰蓝色的短袖完全被汗水浸湿。好不容易到达,却发现诊所大门紧闭,无奈,父亲只得背着我继续去县医院,可医院的花费更多,那几张攥得皱皱巴巴的钱全部送进了医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狠心戒了烟。

再后来,我5岁了。马上就要上学的我无疑加重了家里的经济负担,再加上父亲对我的严厉管教,母亲实在是不忍心,便常常和父亲争吵,时间久了,母亲吵累了,便下定决心离家外出务工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父亲。

我的父亲瘦弱,个子比现在的我高不了多少。在外,他是一个好说话、做事老实,绝不和别人争吵的人,就连听到他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很少。但唯独对待我和母亲与众不同。他把他最真实的一面都留给了我们,哪怕弄丢钥匙、打碎碗,或是摘掉自家还没成熟的果子都要被他揪来使劲揍一顿。母亲外出后,父亲有时候会向我抱怨她的“不辞而别”,但是不得不说,在那以后家里除了我被挨打时的哭声,真的安静多了。好在母亲顺利进了厂,除了寄点儿生活费,快过年时,还给我寄了一身新衣服回来。

父亲迫不及待地给我穿上新衣服,左右端详半天,就满意地带我去地里干活了。深秋的天气寒风刺骨,父亲用枯草生了一堆火,他把背篓放倒,让我坐在背篓上烤火。随即拿起锄头便开始忙碌了。结果,我不小心睡着,刚穿的新衣服被烧了一个拇指大的洞,父亲想也没想,就从旁边树林里抽下黄金树的枝条在我的屁股上抽了两棍,我哇哇大哭,他却全然不理会,一边打一边对我破口大骂,我当时完全被吓坏了,瑟瑟缩缩不敢说话。等到他气消了,就又把我抱在怀里,坐在田埂上,翻来覆去查看我有没有被烧伤,有没有被抽疼,并用柔和的语气嗔怪我,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被他打过的地方。这样的事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再一次发生。那时候母亲已经打工回来,便由父亲去街上当搬运工赚钱。他第一次领了工资就给我买了一双“三五三七”牌的解放鞋,但却在放学过河时被河水冲走了一只,只记得那天我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脚丫,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硌脚的马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最后鼓足勇气回到家,父亲便立刻抄起堆在墙角扎扫帚用的竹条就抽了上来,抽得我双脚直跳,还拖着我跑到河边找那只根本就找不回来的鞋。父亲对我的教育方式总是这样的简单粗暴,有时候一个耳光会扇到我耳鸣,气消后,他又总是对我有说有笑,亲亲抱抱。那时候我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但我很确定,我是怕父亲的。

从小学到初中,只要有一学期没有拿到前三名的奖状,那我一定会被罚跪在碎瓦片上,然后再被揍一顿。好在我还算是争气,奖状我只“漏”了一张,唯一的一张。

记得那次领成绩单,我坐在操场上班级队伍的最后面,看着一个个同学从我的身边走上领奖台。直到校长说:五年级解散!我才意识到我没有拿到奖状,即使拿着双科90多分的成绩,我脑海里只惦记着我没有奖状该怎么办。

颤颤巍巍走回家,父亲去地里干活儿了,我躲在了隔壁二伯家不敢回去。直到天快黑,父亲从地里回来到处寻我,直到二伯对我说:别怕,我们在他不敢打你。我这才从二伯家出了门。父亲见我两手空空,直接就去了后檐沟拾回了几块碎瓦片,把放在门口的高板凳抬到了屋中间。

“跪上去!”简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三个字让我瞬间泪流不止,他还没有开始打,我就哭了起来,无疑给他添了一把火。他还是取下了那棵别在墙缝里的金竹棍,一下一下抽在我身上。记得那天我的哭声引来了我奶奶,是奶奶“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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