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的笔尖一直未触及母亲,因为记忆一旦打开我怕触痛心灵。
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大字不识几个,和许许多多村里的女性一样过着枯燥而知足的日子。母亲一生最正确的选择是嫁给勤扒苦挣且老实的父亲,一生最大的荣耀就是有三个孩子都略识文化,算是圆了她多年的夙愿。
都说慈母严父,母亲却是严厉的,在记忆里父亲从不打我们,父亲总是东奔西走忙着一家人的生计,我们兄弟几个生活学习为人处世等鸡毛蒜皮的琐事就落到母亲来管教。顽皮是孩子的天性,我小时候甚至是顽劣的,成天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摘桃子,翻围墙,偷毛豆角,钻岩洞等许多丑事我都有份。这时母亲雨点一样的棍棒就落在身上,皮肉之苦让我的顽劣有所收敛。如果说如今我成为一名还算正直的人,母亲的棍棒教育功不可没。
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大半是因为母亲严厉的管教。可是我丝毫没有怪罪母亲,反而与母亲很亲。母亲如春雨般的关爱,一直滋润着我的人生历程。
儿时的我很笨,连鞋子也会左右不分穿反,母亲大声训斥的同时不厌其烦地教我。开学是幸福的日子,因为母亲总会带着我们挑选新书包新衣服,母亲留给我买书的钱也会格外的多。母亲兄弟姐妹多,没有上过几年学一直是她的遗憾,因此对于我买书她是慷慨解囊的,甚至节衣缩食地攒钱给我买。
每逢赶集归来,母亲总会带回甘甜的水果抑或是一两个硕大的包子。于是,守望着村口看着母亲赶集归来是童年最幸福的等待。
母亲会做一口喷香的饭菜,总是滋养着我的胃口。这么多年,每次到家总是看到母亲忙着忙那,其乐融融场面温馨。
在母亲眼里,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每次出门,母亲总是千叮嘱万叮嘱,生怕遗忘了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诚如斯言还未出门母亲的牵挂早已开始。儿时母亲总说不要惹事生非要照顾好自己,现在母亲说少喝酒开车要慢莫做违法乱纪的事,要有一颗敬畏的心。
这些年来,由于操劳过度才五十多岁的母亲俨然老矣,岁月沧桑了母亲的容颜。风湿痛高血压关节炎老胃病一起袭来,压得母亲苦不堪言。乐观的母亲却说,这就像一辆车子,年轻时超负荷运转不注意保养,身上的零件锈的锈坏的坏,修理费高呀!
去年,母亲一度卧床不起,我们带她辗转求医,吃药就像吃饭一样一日三餐,看着母亲憔悴的容颜我们在一旁揪心的疼却无能为力。母亲说只要能医了站起来,就不再做繁重的农活了。
靠着顽强的毅力,母亲硬是战胜了病魔,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我们劝她好好休息享享清福,可是劳累惯了的母亲一有空闲就忙着做这做那,全然忘了当初的诺言。
生活的诸多不如意,母亲却比我更担心总是牵肠挂肚问这问那。我宽慰母亲说,耗子命终归是耗子命,命中有总归有,莫强求。可是从母亲的神情里,我知道她放心不下。
故乡永远是游子心头最后栖息灵魂的精神家园,而母亲是那个不管你经历怎样的风风雨雨都能给你温暖依靠的人。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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