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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1937 (二、喋血宛平)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奇书    阅读次数:16856    发布时间:2014-12-07

民国二十五年七月七日深夜,桂二爷连骂带推地率领着团防队员,冲上了宛平城头。

离开桂三后,二爷来到被炸毁了一大半的“聚义堂”,光头团副已将团丁队伍集合好,就等着他这个团长来啦。

穿着各式长衫马褂,少许人挎着“老套筒”,大多数拎着马刀和红樱枪,歪戴帽子,叨着烟卷的团丁们,乱蓬蓬站在盛夏的夜里。

大伙儿紧张地听着雨点般的枪炮声,不时将自个儿的颈项惊恐地缩一缩。

桂二爷见了自已队伍的这一副尊容,也不禁皱眉头:这哪像是将要拉上去打仗的队伍?倒真像一群捡破烂的叫花子。

自从跟在孙文屁股后面闹起义的“光复救国军”李大斗儿失败被杀后,官府对这北平的屏蔽---宛平,就常驻有一镇军队,以备不测。

革命成功后,孙文的“大元帅府”发布命令,追认李大斗儿为“革命军大都督”,在其头颅高悬示众的地方,修起了“革命军大都督纪念碑”。

然而,没安静几天,战乱再起。

一忽儿张作霖进了北平。

一忽儿冯玉祥进了北平。

一忽儿清废帝又被赶出了北平……

而驻守宛平的军队,一经拉走,就没有再回来。

于是,庞大一个宛平城,就成了无人维持秩序的混乱之地。一日数惊,盗贼蜂起,不但升斗小民哭天抹泪,凄惨不已;而且纵是桂二爷之类的大户人家,乱世枭雄,也时常遭到骚扰劫掠,叫苦不迭,自保不迭。

于是,在桂二爷的大力倡导和奔走疾呼下,宛平城里的商界人士和土豪劣绅纷纷响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成立宛平团防队,实行自保。

于是,有钱人就出钱。出钱至一千大洋以上的,还当了团防队董事;而没得钱的普通百姓,就出力。

不管你家有没有壮年劳力,一家一个,男女均可,一年服一次团役。无事大街小巷24小时巡逻巡察,有事拉上去挡枪子,抓土匪盗贼。

别说,也还真亏了这团防队,虽然根本就疏于训练有素和严加管理,但毕竟是有了一支维护城里秩序的专门队伍,对土匪盗贼以及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者,具有了一定的威慑力。

团防成立后的第二年,桂二爷利用各种手段选上了团长宝座。

一坐上团长宝座,桂二爷就对整个团防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淘汰了一些被强拉来毫无战斗力的女团丁和年过五十的老团丁,增加了团丁们的训练强度、训练时间和补贴费用,通过各种关系,买来了少数军队淘汰的“汉阳造”……

于是,团防队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令人刮目相看。

最著名的是那一次与号称“王双炮”的土匪战斗,让桂二爷和团丁队一战成名。

“王双炮”,前袁世凯卫队副队长,本是张一枪的助手和搭档,二手善使于同时使用盒子炮,左右开弓,弹无虚发。

这厮且换弹夹极快,战斗中的那盒子炮,就像接上了子弹带一般,源源不断的子弹呯呯呯的射出,给敌人以极度的震憾。

因此,江湖上称为“王双炮”,真名倒渐渐给人遗忘了。

那一段时间,“王双炮”的给养出了问题。忧郁的双炮老大听肉票讲,宛平城如何如何?便一时兴起,日落时分,扬鞭催马率众匪杀来。

蜂烟四起,宛平震动,早有细作将消息报给桂二爷。

桂二爷细细听完后,微微冷笑,吩咐立即吹响集合号,团防队紧急集合。

一番动员后,拉上了高高的宛平城头。不提桂二爷如何动员布阵,单说那“王双炮”一路催着众匪急跑,想赶在日落之前冲进宛平城,掠得个膘肥体壮,凯旋而归。

然而,当宛平城遥遥在望,双炮举起高倍军用望远镜时,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城门紧闭,城头守者林立,“汉阳造”,红樱枪,马刀,火把,硝盐水和大石头等等,一干极具杀伤力的武器正等着伺候自已,便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但他终归不愿意兴师动众的白来一趟,勒马驻足想了一刻的“王双炮”,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只听得一声枪响,几百名土匪便狺狺狺的吼叫着发动了进攻。

众匪抵拢了墙头,搭了梯子就拚命往上窜。待众匪爬到梯子一半时,桂二爷才大叫“开火!给本爷狠狠打。”

守卫者便一齐按照平时的训练内容,各施其职。

瞄准打枪的瞄准打枪;用红樱枪捅的用红樱枪捅;火把向下狂扔,硝盐水向下狂倒,大石头乱砸,一时,众匪鬼哭狼嚎,纷纷坠地。

头一波退下来,断腿拆胳膊肘儿的,竟损了一小半的匪徒。

自落草以来,“王双炮”何曾见过如此阵势?

双炮思忖,宛平城以前也曾率众攻打过,也曾碰到过比较像样的抵抗,可断断没有现在这种同仇敌忾,枪石齐发,切极度准确无误的抵抗和打击,难道是撞到鬼啦?

不甘心的王双炮,休息一歇,卷土重来,催促发起了第二轮攻击。

然而,在桂二爷的率众重创之下,只得掩旗而退。这次众匪死伤更多。

王双炮气得嗷嗷叫,勒马乱窜,双臂一挥,左右开弓,呯呯呯呯呯,子弹连珠射出,墙头上的守卫者惨叫着倒下几个,其余的忙蹲下,缩头缩颈的继续防守。

话说这厮正在猖獗,呯!一颗子弹却直奔他脑门飞来。桂二爷一弹射出,见匪首应声而倒在马背上,逐大喜,以为凭自已这精准的一枪,匪酋必死无疑。

墙头上的守卫者全都站起欢呼,却见王双炮又在马背上一立,又坐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再下令进攻,而是率众退去。

也是王双炮行伍出身,且落草多年,殘酷的奔窜之中,训练有素的练就了在枪林弹雨里死里逃生的本领。

桂二爷射出的这一枪,子弹还在空中,就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急切中顺势一倒,子弹紧擦头皮飞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面对如此强悍的守卫者,自然是退兵为要。

从此,江湖震荡,众匪都知道了宛平桂二爷的厉害,不敢再轻易进兵再犯。

然而,那是对付乌合之众的土匪;现在,团防队将要对付的是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桂二爷喝到:“妈拉个巴子,都给本爷站好站整齐了,听训示。”

说罢,向前一站,双胳膊肘儿一抱,敝开了嗓门儿:“兄弟们,小鬼子想冲进咱宛平城,烧咱的房屋,杀咱的爹娘,掠咱的粮食和女人,大家干不干?”

“不干!”

“乱七八糟的,没力。再来一遍,大家干不干?”

“不干!”

“不干就跟我上城头!29军的兵爷在那儿守着,听说死伤了不少,打得很艰苦,咱们接应去。”

“二爷。”队伍中有人高叫:“我有个事儿哩。”

“要先叫报告,叫官衔叫团长,你忘了吗?”桂二爷望着那人,严厉的问:“你是哪个小队的?”

“报告团长二爷,我是四小队的冯狗子。”,桂二爷被那厮不伦不类的称呼逗笑了,众人也嘻嘻哈哈的乐起来,与满城的火光和剧烈的枪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

“我娘让我早点回家,帮她搬东西。”

此语一出,嘻笑的人群骤然沉默下来。是呀,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29路军的兵爷们能不能抵挡得住,还是个未知数哩,一旦城破,谁家没得个妻儿老小的?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陆续又有人举起了双手:“报告团长,我老爹八十七啦,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弄弄他。”

“报告团长,我老妈也八十多啦,家里没男人,只有我一个劳力,我得赶回去。”

“报告团长,我妈只有我一个独子,我是三代单传,我得赶紧回去。”……

桂二爷一看不得了,这还上城头呢?妈拉个巴子,平时铜板钱一吊吊的养着,现在居然想临阵退缩?该杀!

“冯狗子”,桂二爷瞪起了眼睛,双手一叉腰,厉声高叫:“出列!”

以为是团长二爷让自已回家了,冯狗子屁颠颠的跑了出来,往前一站:“团长二爷,我该回家了吧?”

“回家?动摇军心,老子先拿你祭刀,光头!”

团副胸脯一挺,应声而答:“抓起来,就地正法!”,冯狗子吓得哎哟一声栽倒,光头当胸将他一把拎起:“走!”

“不行,就在这儿正法。”

桂二爷大声地喝到,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震荡人心,火光冲天,不断有携老抚幼的难民成群结队的逃过,不断有担架匆忙抬过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匆匆跑过……

团副一楞,他的本意是将冯狗子拎出,瞅无人的地方,再朝他屁股上狠狠一脚,让他滚回家去。

毕竟,团防队不是军队,就地正法,开枪杀人,谁也没干过;再说冯狗子就这副鬼样,也值得一死?二爷太草率了哩,大家不服哩。

瞅瞅团副迟疑不决的模样,桂二爷全明白了,不禁气火攻心,一下拔出了盒子炮。

紧跟而来的桂三一把没拉住,呯!枪声响了,冯狗子像条死狗一般颓然倒地,双脚扑腾几下,一踹,没气啦。

这可是团防队成立几年来,桂二爷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执行团规,真刀真枪的杀起人来了。

团丁们全给镇住了,望着冯狗子的死尸,一个个呆若木鸡。

“兄弟们,跟我走,上城头!”桂二爷振臂一呼,先跑在了最前面,团丁们木偶似的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踢踢踏踏地跑了炸去了大半边的“桂府”,沿着大街跑向城头。

宛平城根,守卫的士兵见这队穿着奇形怪状的团防队伍跑步前来,忙上前喝令:“干什么的?这儿在打小鬼子,你们前来送死吗?”

桂二爷上前一步,一掏衣兜,递给去一包“美丽”牌香烟:“兵爷,我们是宛平团防队的,前来上城打小鬼子,让我们上去罢。”

“你们,打小鬼子?”

兵爷瞅瞅众人手中的大刀长矛和几枝“老套筒”,实在不相信他们是来打鬼子,而是警戒惕的瞪圆了眼睛,哗啦啦的推子弹上膛。

“退下,都给我退出十米外,要不,我开枪了。”

显然,守职的兵爷,把这支几乎就是赤手空拳的乌合之众,当成趁热打铁的土匪或是小鬼子的内应了。

桂二爷急了,桂三抢上一步,刚想做解释,咣当!咣当!几颗炮弹飞来,落在他们正中,团丁和兵爷都应声倒下了不少。

桂三和光头趁乱早将桂二爷拉倒在地,饶是这样,一块弹片仍削去了二爷半头黑发,给他剃了个阴阳发式。

29军的担架兵涌了过来,抢救着死伤的兵爷。

刚才还是紧跟在二爷身后的团丁们,除了死伤在地的,其余的人早跑散了,只剩下了二爷,桂三和光头团副。

哒哒哒,的的的!城头上骤然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

一声惊天动地的命令传来:“兄弟们,跟着我向前冲啊!杀小鬼子啊!冲啊!”,接着就是轰轰隆隆的呐喊声和跃出城头的追击声。

三人听得热血沸腾,忍耐不住一下跑上了城头。二爷在满是鲜血的石阶上,滑了一跤,一下跪倒在石阶上,脚踝骨狠狠撞在石棱角上,疼得眼花缭乱差点儿昏过去。

宛平城头,到处是鲜血,弹壳和染血的绷带。

稍高一点祼露的城墙上,被狂风暴雨般的子弹,钻出了密密麻麻的弹洞和枪眼。

城头上一望,三人不禁长舒一口气。只见东面的卢沟桥上,29军的士兵们正狂挥着鬼头大刀,追逐着落荒而逃的小鬼子们。刀柄上的红绸巾凌风飘扬,在耀眼的火光中格外引人注目。

咣当!咣当!咣当!

小鬼子架设在卢沟桥另一端开阔地的炮队,炮口一闪一闪的发出光亮,不断发射着罪恶的炮弹,在追击的29军队伍中爆炸。

不断有兄弟们倒下,活着的却呐喊着继续追逐,一直把小鬼子们驱逐到离卢沟桥很远的地方,才鸣金收兵。

桂二爷看得心驰神往,一楞神就要往下跳,慌乱得桂三和团副紧巴巴拉住了他。

卢沟桥这面,新接防的军人们一队队的涌进,而受伤的和接到命令换防的兵爷们,却有许多人怒骂着不肯下火线。

还有许多老百姓自发地送来了水、窝窝头,门板和稍厚一点的木材,让兵爷作掩体用,借以抵挡小鬼子的枪炮。

一位断了左手左脚的重伤员在高声怒骂:“我操你小鬼子的八辈子祖宗,中国惹了你呀?妈拉个巴子,老子死了也要拉你几个小鬼子垫背。莫拉我,我不下去。”

他一摔手,将二个女护士摔了个趰趰趄趄:“滚开,29军没有孬种!”

咣当!咣当!轰轰隆隆,哒哒哒,桥对面的小鬼子又发动了新一轮进攻。

怪叫着子弹蝗虫般飞来,掠过头顶,呯呯呯的钻进墙头,又因为里面嵌入的子弹头太多,又纷纷落下,沿墙根堆成黄澄澄的一排排,一堆堆,一时,蔚为大观。

“八格牙鲁!”

忽然一声怪叫传来,借着火光三人探头望,原来是小鬼子在军官的指挥下,向我军发起了反冲锋。

跳跃的火光里,穿着笨重军鞋的小鬼子撅着屁股,潮水般涌上卢沟桥面, 向桥这头的29军阵地扑来。

待他们窜到桥中央,29军的枪声暴响,枪声中夹杂着少许机关枪哒哒哒的扫射声,小鬼子纷纷倒下,嚎啕着潮水般扑倒和退下。

这边,随着一声高响吭的命令:“兄弟们,跟着我向前冲啊!杀小鬼子啊!向前冲啊!”

29军的兵爷又一跃而起,狂飙般卷过卢沟桥,很快将小鬼子又驱逐到了桥那边,留下了一具具死尸和嚎啕着绝望地蠕动的轻重伤员。

然而,冲过卢沟桥的29军兵爷们,又纷纷被小鬼子压倒优势的枪炮打倒,活着的又重新且战且退的退回到桥这边防线。

双方就这样惨烈的反复冲杀,争夺肉博。

三人看得目裂眦爆,痛惜不已。桂二爷往自已头上狠狠一掌:“唉,咱们的武器太差了,没有大炮,机枪也少得可怜,要不,唉!”

桂三担心的说:“二爷,咱们快回吧。看样子,29军抵挡不住了,死伤了这么多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走!”

“二爷,回吧。”

光头团副也劝道:“府上还有那么多一大家子人哪,全等着你回去拿主意啊。”,“不,再等一等,让我再看看,再看看。”桂二爷喃喃自语。

他脸上一派茫茫然:“这是打的他娘的啥战哩?妈拉个巴子,小鬼子欺侮我们没有大炮机枪哩。有本事,咱们单对单拉开打。凭着枪炮多算是咋事儿哩?”

几位战地警察发现了三人,赶了过来,问明情况,叫他们快走。

在他们不断的催促和甚至严厉命令下,三人只好打道回府,沿着石阶,小心翼翼的踩着淋沥滑腻的血泊,一步步走下了城头。

破破烂烂的桂府里,女眷们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闹着。

各自的小孩子拉着母亲大声地嚎啕,乱七八糟的细软扔了一地。

桂二爷一行走进时,德子媳妇,就是二爷自已也弄不清的哪杆子远房亲戚,披头散发的正在吵闹。

“小鬼子有机枪大炮,早晚打了进来,宛平是完了。我不能呆在这儿,我得离开。三姨太,把我那份子钱还给我,德子告诉过我,有三千多吊呢。快还给我,我自已带着孩子出城逃命去,不能再指望当家的了。”

三姨太立刻意识到,在此人心浮动时候,德子媳妇的话极具搧动性,十分危险。

果然,她话音一落,丢魂落魄的各媳妇女儿们都嚎啕起来。

“说得是呀,小鬼子有机枪大炮,凶得很,现在不能再指望当家的了,快把份子钱还给我们,我们自已出城逃命去。三姨太,做做好事吧,快还给我们呀。”

份子钱,是桂老太爷当初定下的规矩。

话说桂老太爷---张桂,依仗养父教的一身武功和巨额银票,远走他乡,自立门户,广结江湖朋友,各位未路英雄,草莽豪杰,莫不携子带妻背母来投。

长此以久,这些昔日的落魂好汉后代,就成了桂家当然的远亲近戚。

但英雄归英雄,嘴巴长着却是一日三餐要吃饭的。纵是有养父留下的巨额银票,却打熬不住如此众多的嘴巴每日三餐的咀嚼。

张桂,不,此时已称桂爷或桂老太爷经过细思,定下了份子钱规矩。

即:桂府每位成人无论男女和年逾十六的男子和年逾十四的女子,都必须从自已每月的生活费中。均出十分之一,交到府上帐房,记在每人名下,由府上统一保管和使用。

生活费,也就是零花钱,则由桂府每月统一发给被桂二爷收养收留的本人,包括孩子。

若男丁或女孩儿长到娶妻嫁婿时,再由府一按逐年递增总额的一半发还给。剩下的仍由府上保管,以备不测。

说白了,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定额储蓄。借此不但保证桂府的凝聚力和号召力,减轻府上的财政压力。

同时,也保证了这些代代衍生的远亲近戚们,不劳而获,富足小康,毫无饿死与不能果腹之虑……

与这些年老体弱色衰的亲戚相反,出身宛平米商世家,年方二八的三姨太年轻漂亮,识文断字,虽为妇人,却心比天高,胆大心细,自然被桂二爷命为府上帐房主管,总管一切财政家事。

平时间,这些年老体弱色衰的亲戚对其畏之如虎,说一不二的。

可如今,情急之下,亲戚们居然顾不了这么多,斗胆向三姨太索起份子钱来。

三姨太当即将一双丹凤眼一瞪,就要发脾气,当家的却一步闯了进来:“都闹什么闹?外面打枪打炮,里面吵吵闹闹,一个小鬼子就把你们吓得这样啦?”

德子媳妇拉了孩子挤上来,往地下一扑,带孩子跪下。

“二爷,不是我们闹呀,实在是小鬼子太厉害了。孩子他三婶婶从关东逃难来投奔咱母子俩,听她讲呵,吓死我了。”

“讲什么?”桂三注意的问:“这东洋小鬼莫非长了四只眼,八条腿?”

因为,此前莫说桂府一干人,甚至包括宛平全城的有钱角儿们,都对这矮脚矮手的东洋小鬼子,并不了解或了解不多。(未完待续)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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