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混的季节。当引颈就戮时,
阳光的铡刀迟迟不来。
如果宽恕了阳光,
那就必须问责雨水。
漫长的等待,居然
提炼不出渺小的一滴。
我的身体不再多汁,
两只手反复拿捏,对掐。
天空越来越笨重,树木醉了酒,
东倒西歪,我在微醺中
成为现实的罪人。含混的季节,
楼房耷拉着脑袋不思进取。
一阵风把身影驱逐到身外,
成为身外之物。对面的目光比阳光晃眼。
作恶的念头,在树梢的嘲弄中,
仍然悬而未决。
压抑
压抑自上而下,叶子一动不动。
阴云般紧挨树梢,摩擦、冷战、腐蚀。
完美的迁徙在于无法触觉,
在河流的深处流淌。
一滴鸟鸣在自身的漩涡里折腾。
我总是同情树木,而
违背光的意愿,
剔除阴影,将被动的色素均匀地,
涂抹在肌肤上。
不会重建一件乐器,
遭到围攻,也不肯挪窝。
除了车声的冒犯,
我再也找不到抬头的机会,
攫住根茎传递的颤栗。
——向下压抑,
试图让所有的吹奏者,
屏住,翠绿的呼吸。
五月
阳光多了起来,鸟儿的孤独多了起来。
五月的躯体摇摆不定,
一些想法在人流汇集的地方开叉。
镀银的车声在街道上一闪而过,
天空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凉意。
云朵的断层,让仰望的眼睛唏嘘。
马路在生长,再迟滞的事物也得绕行。
灰尘比四月时更加独立,
——时不时呐喊,咆哮,围攻车辆。
枝条瞬间攀升,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叶子让风向更加明确,弹奏
更加激越、刻骨铭心。
楼房反而缓慢,房间被抽空,
一副松散的样子。然而,
这应该是紧凑、紧致的五月,
只许出生,不许入死。
即使连根拔起,也要在新的场合安之若素。
甚至连幻想,也没有边角佐料。
五月,一只鸟开始和一块石头搭讪,
树荫照看疲倦的长椅。
老人的咳嗽被树叶模仿,
请来众多的阳光,为陈疾针灸。
【编辑:戢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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