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既然有如此的曲折与艰难,那品人,就更上了层楼的。人,从展示生命始,都免不了被另外的人在街头巷尾品头论足,你品质再好,也得看品你的人的修养及爱好,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七分优点三分缺点,都可能像茶叶一样,被人为的续水泡大,泡得变质。其实,人生真难以遂了个人的本愿,即使你再努力,但时运总把人分成了几等,就如茶的本质:要么漂浮于水面,要么沉没于水底,要么在水中央纵情舞蹈。
据说,在水中央直竖着,拱拱窜窜的才是茶之绝品,这就让我想起了天体的悬浮,人都不可能像磐石,有时浮于事,有时浮于人,有时浮于情,但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浮于命。像我们这类的,既无问鼎天下之命,也就乐得逍遥,不妨沏一杯朋友送的香茗,尽力省却一些冗繁的程序,直接冲泡,再盯着无拘束自我沉浮的茶,就悟了人生,算是小雅罢。如若真要趋附大雅,就走出自我的殿堂,仰头看高架上工人的汗珠,低头看屈躬的农人,再遥望疆土静夜里伫立的身影,那种未品茶未休闲未入眠的动态之景,才会让你感觉到大雅之所在。
弄琴
琴本无心,因心生琴。
这是我个人的“哲学”思想。
中国的民族乐器,无论是哪一类,都多少曲里中空,演奏之时,除鼓类打击乐器,其声大多温顺朴实,不像外国的,直聒人耳鼓,半日里不得心静,数日里仍余音炸响,给人以诚惶诚恐之嫌。
对琴曲,一般无词,不是每一首都能体会其神妙的,要得依情依景依心绪,今日的天籁之音,说不定明日已如裂帛;反之,亦然。我对琴的爱好,多半是听曲,从听中知其所以,然后记些儿片段,隔了一年半载,偶然听之,觉着似曾相识,就生了些亲近,再默想,终于等到三五日后,才明白曲名,于是就烙在心里了。
要说爱上这些弦类民族乐器,还是因其造型雅致、体积小巧,才让我生购买之心。若说买琴,不是像结婚那样必须走这一遭,有时总是心动了数十遍甚至上百遍,直到苍发染鬓,仍不见那心仪的影儿,到最终知道那是痴想,所以就以一些零碎的文字来寄怀。
外国的钢琴,被誉为琴中之王,这个理由,应该来自每一次的搬动,都要十来个人,就像古代伺候皇帝一样,它不是王又是什么。我们的民族,不喜欢哗众取宠,除古筝与扬琴外,都可以轻松地将其他的倚于墙上,琴在光下透出些古朴的色泽,与白相映,情趣盎然,如遇风吹过,自发地嘤嘤起来,引得人驻足聆听,那一番格调,真是雅致得很。
在题记里我说:人生忙也愁,闲也愁。可能有人认为我是孤僻的另类,其实,人都逃不过这一情感的囹圄。真正的幸福,都是靠一些情感真实的文章的勾引和误导。现实的幸福,完全如骷髅的眼,空洞得没有了神情,如你真要寻找幸福,在短暂一生中,可能早已苍山莽莽,日色不再。所以,我就把那一份追寻幸福的情怀,寄予了文字和弄琴。
弄琴不需要焚香,不需要净手,这个,多了些人为的虚伪。所以,往往在下班之时,我就仰在沙发,等着所有的行人归家倦鸟归巢,那时暮色苍然,琴音就可在“家”的角落里,或生涩,或自然,或断续地游弋。自我在摇头晃脑中听着琴音,把远远近近的思路和历程梳理,才明白命若琴弦,续了断,断了续,真可谓至理名言。
弄琴最需要的是心静,任何一瞬的浮躁,都会把琴的情感堵入死胡同。我的弄琴的规律,一般只几分钟热身,再是几曲的完整操演,就静默了下去。如果想要刻意,计划着录两曲放入网上,一有此念头,就心跳,血流的快,局局促促措手不及。在人生的大小晋级上,无论是家庭的生活的情感的考场,我都是怯场的失败者,每一次要么被老师加错了分,要么被难题弄昏了头,要么被奇形怪状的人生符号弄花了眼。既然自己总是不能角逐,不如退其次,学一点琴,学琴完全不想流芳百世,而是想劳累后的消遣。所以至今,虽然反反复地操演了千余首,仍悟不出要领,记不住一曲。郑燮的“难得糊涂”,大抵就是对后世的我的馈赠。
是的,曲之于人,得有知音,历来就有人云:曲高和寡,情到深处人孤独,一旦你有了臻于完美之心,而始终未得,于是愤世、孤狂、嫉俗,有这些外在的钳制,那么,也就病入膏肓了矣,就伤了大雅了。在生活中,虽然我们人人都有拥有自信的权利,但纵观历史,横看经纬,多数人仍然作了蓬蒿之人。那又如何?君不见独依高楼,冷风拂面,倍觉凄楚,如凭窗于低野,看白鹭翻飞,那一种况味,实在是雅之极矣。
雅与不雅,全在于看人的眼是否温和,持琴的手是否洁净,思考的心是否纯洁。如都能做到,就可以选一帮狂狷之士,邀入家,置其酒,温其茶,翻出尘封了的琴箫埙笛,卸下一天的担子,然后每人持一乐器,如果没有,寻两个搪瓷的盘,几支檀木的筷,狂歌于天地间,即便那依附的虚伪的瓷面被敲落,支离破碎于冷淡的夜,也算是一大雅了。
养花
要说雅,浑然天成,无雕琢,才是真雅。说起养花,不外乎把天然的草树移至屋里。与那种独有的气息相伴,让房间的角落不被遗忘而已。在生活的现实中,人都学会了遗忘,翻身一梦,以怨报德,游戏尘俗,亲情自伤,挟私报复,不忠不孝,瞒天过海……事虽不多,却不是孤例,但最终被善良与正义扼其喉咙,不得再次猖狂衍生。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理由是:我们还是胚胎,就学会了发狠地向育人的子宫跺上几脚,以泄自己不能早见天日之愤,及到降生,母体的乳头成了磨牙的工具,众多的母亲都学会了隐忍,像一株不起眼的植物,沉默着,宽容着,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名义上的点缀,这种家庭法则的陋习,不知源于何种社会的区域的遗留。说真话,我们漫漫的人生长河,有人一直不如屋内那些天然的草树。
在我的眼里,屋内的树很淡然,无论主人是如何贫贱,彷徨和厌世,它都定时接纳与相送于你的朝朝暮暮,这是一种宠辱不惊的绝雅,仿佛高僧静候年岁终了的坐化。人生,很难求得那一粒舍利子,为了这一粒舍利子,丧心病狂大有人在,直把一潭静水搅得翻江倒海。回头看屋内的草树,无论它们是否心性相融,那枝叶都能挤挤挨挨,或是遥遥相招。它们的生生息息,在一种少有的寂寞时空里的顽强精神。
说起屋内的草树,就自然想起年逾古稀的老母亲。她一生无所求,只每日里用一个已钻了孔的塑料瓶,挤几绺水,给那些无名的草树沾一点儿润泽。看到母亲颤巍巍的身姿,才让人感觉到了生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伟大与悲哀。
在把养花作为一种雅致之前,也曾以草树作素材写了两篇关于养花的小品文,是关于花草与生命和花草与文学的。其中名为《花坛小趣》那篇,一次次为着母亲的执着地呵护草树的生命所感动,现今忆起,余波仍漾起别一种滋味,不知道是否有人看得出。设若别人只在字里行间晃了一眼,我们与花草的生命都了无意义。
是的,在很多人看来,草树的生命都没有太多的意义,而实质,屋内的草树,也在指点着养生的迷津,生之其形,亡之无形。无论你的愁你的苦,你的伤你的痛,也仅仅可以当成是空气的回旋,在生命的极限里,空气却无极限,如果我们都能够很快地遗忘情感间斑驳的龌龊,那不如从龌龊的情感中剥离出来,遗忘一些羁绊,静一点心,与屋内的几株草树,叙一点心曲。
我想,这就是淡中求雅,毫无雕饰的淡雅。
本文符合《文学中国》杂志创刊号发表要求,过初审进入二审,请您务必尽快加总编木子手机微信同号:17738013139,并主动和总编沟通用稿事宜。本刊采取三审制,沟通前,请把您要投稿的作品(不限于这一篇)、作者简介、通讯联系方式整理在一个文档里面,以备二审。按规定:凡不主动和总编沟通的作品,一律视作自动退稿,本刊也绝不会刊发该作品。 《文学中国》编辑部 2021.3.23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省青年文学研究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